“閬苑?!”
向綰綰聽到此話,非但沒有平息怒火,反而更怒,氣得渾身都在發抖,“賤婢!從前,你連替我提鞋都不陪,如今也配住在這裡?”
她猛地拔出護衛腰間長刀,朝向苼刺去!
可隻到半路,就被琴機一劍挑飛兵刃,愣在原地。
向苼單手撐著側臉,看著向綰綰的狼狽模樣,悠悠開口“琴機,掌嘴。”
琴機二話不說,上前左右開弓。
啪啪兩聲脆響,力道絲毫不減,向綰綰如何受得住,當即被打得暈頭轉向,跌坐在地。
向苼瞳眸掃過門邊護衛,輕聲道“你們下去吧,我與綰妹說些體己話。”
護衛們頓時如逢大赦,紛紛行禮退去,跑得一個比一個快。
向綰綰捂著火辣辣的臉,看著向苼一句話,就讓平日裡對她點頭哈腰的護衛全部離去,總算清醒幾分,安靜下來。
她看著向苼,眼神多了一分畏懼,恨意卻仍是絲毫不減。
“綰妹心中可是恨極了我?”
向苼眉眼溫和,麵含淡笑,“可在我看來,妹妹最該的,不應是我,而是父親大人才對。”
“你少在此處挑撥離間,父親平素最是疼我,對你等從來不加辭色。”
向綰綰冷哼一聲,“這次是你運氣好,可你也不過是隨侍罷了,不過盛寵一時,小心鴻羽哥哥對你厭了,煩了,棄你如敝履!”
“運氣好?綰妹當真心寬。”
向苼笑容裡多了幾分嘲弄,“離家當日,我就已暗中提醒,怎地綰妹到今日還不開竅呢?”
向綰綰頓時一愣,微露茫然。
“綰妹,你當真蠢笨。”
向苼無奈搖頭,“非要我把話說開了,你才懂麼?若非父親大人早就對你母家萬分忌憚,他又怎會故意阻攔你前往熾焰宗,反倒是讓我撿了便宜。”
向綰綰臉色劇變,“你胡說!”
“我是否胡說,你回去問一問你母親,自能知曉。”
向苼言語柔和,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一把把軟刀子割在向綰綰心上,“隻是你也是半個萬家人,父親大人隻想養廢了你,根本不會為你尋半分仙緣。”
向綰綰身形微震,麵上卻是冷笑“一派胡言!你算什麼東西?母族不過是尋常商賈,我又豈會信你胡謅?”
“信與不信,皆在於你,我隻不過是看你可憐,實話實話罷了。”
向苼輕輕一笑,看著向綰綰的眼裡露出幾分憐憫,“可憐你自欺欺人而不自知。若是父親大人真的心疼你,在他得到天大的仙緣時,可曾有半點分給你?”
“仙緣?”
向綰綰臉色泛白,“什麼仙緣?你把話說清楚!”
“熾焰宗真傳是何等人物,無事豈會到訪向家?”
向苼微微偏頭,一字一頓,重重落在向綰綰心頭,“他正是受父親大人之邀,前來助拳,共享仙緣。”
話到此處,向苼得意一笑,“若是所料不差,鴻羽哥哥也會帶我進去,而你,就繼續當你的向家大小姐,不好嗎?”
“不會的。”
向綰綰一臉不信,低聲念叨“父親大人最是疼愛我,她不會這麼對我。”
“哦,對了,還有一事。”
向苼忽然笑得燦爛,“此事,你萬家也摻了一手,可是你看,誰想到你了?向家大小姐?”
向綰綰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就此抽去,她咬緊嘴唇,坐在地上沉默良久,忽然一骨碌爬起來,飛速跑了出去。
琴機正要去追,卻被向苼叫住。
“由她去。”
向苼拿起筷子,抬頭溫和一笑“琴機,你也未曾用膳,陪我一起吃吧。”
琴機依言坐下來,蹙眉道“小姐,我看不明白。”
“有何不明白?”
向苼夾了一塊肉放在琴機碗裡,“你儘管問來。”
琴機心中一軟,語氣也跟著柔和下來,“這向綰綰囂張跋扈,此前還差點害了您性命,您今日欺負回來,當真出了一口惡氣。可為何要將洞府之事也告訴她?就不怕她泄露出去嗎?”
“我還就怕她不泄出去。”
向苼微微勾唇,“且看她如何反應,若是其找不到門路,還得讓十四去提醒一番。”
“小姐,這……”
琴機愈發迷惑了,“此事若東窗事發,公子勢必會責難於你,如此吃力不討好,目的為何?”
“水還不夠渾。”
向苼臉上仍在笑,眸子卻是冷下來,輕聲道“常言道渾水摸魚,我也不求魚,隻求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