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凶猛!
向綰綰站在門外花圃前,兩眼死死盯著屋內二人,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東真傳貴為宗門大弟子,在她眼中,與仙佛無異,這般仙神男子,竟然放下身段和向苼閒聊,甚至相談甚歡,簡直不可思議!
這定是看在向鴻羽的麵子上。
如此殊榮,原本是她的!
眼見東景煥出來,她連忙收斂臉上恨意,深深吸了口氣,快步迎上去。
東景煥卻像是沒有看見她,與她擦身而過,步伐似慢而快,眨眼拉開數丈距離。
向綰綰見狀連忙出聲“東真傳!”
東景煥腳步微頓,停下來回頭看她。
向綰綰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東景煥跟前,撩過耳邊發絲,垂眸柔聲道“小女子向綰綰,拜見東真傳。家父常言東真傳您不僅修為深厚,亦是天人之姿。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向家主嫡女?”
東景煥打量一眼向綰綰,語氣淡漠“你在此處攔我,所謂何事?”
“東真傳。”
向綰綰麵頰微紅,咬牙道“我看東真傳孤身一人,身邊可缺侍奉之人,妾身願……”
“不必了。”
東景煥毫不留情地打斷,目光掃過其袖袍,聲音微冷“也莫用你手中那本世俗媚術來擾我,我生平最是厭惡妄以美色走捷徑的寵姬。”
向綰綰臉色煞白,惱羞成怒道“東真傳若是厭惡寵姬,何以對那向苼另眼相看?她難道不是向鴻羽的寵姬?一隻破鞋也能入東真傳法眼,我為何不能?”
“寵姬二字與向師妹有何乾係?”
東景煥神情微怒,冷聲叱喝“你自甘卑賤,便看他人皆是卑賤?如此自以為是,愚蠢而不自知,日後莫要出現在我麵前,當真令人厭惡!”
言罷,東景煥一拂袖,身形化作幻影,眨眼消失在向綰綰麵前。
向綰綰僵在原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過了好久,僵直的身子才有所鬆緩,回頭恨恨地看了一眼屋內向苼,轉身跑遠。
臨到自己院處,她終於憋不出心中委屈,躲入一處亭中嚎啕大哭起來。
從小到大,她何時被人如此說過。
高高在上的宗門真傳弟子,竟將她貶得一無是處,反倒是向苼那個賤婢得其高讚,天下豈有此理?
“天青閣當真如此神奇?”
耳邊驀然傳來外麵下人的談話,向綰綰頓時止住哭聲,慌忙躲起來,若是這般樣貌被人看見,她還怎麼在家中做人?
“當然!”
另外一人壓著嗓子低聲道“這天青閣,坐落於散修坊市中,轉為修士各類需求。傳遞消息也好,殺人也好,隻要有足夠的靈石,便是天上的月,他也能給你摘來!”
“靈石……我是攢了幾個,我想給我娘買點靈藥,那地方能買?”
“那是,你娘不過是個凡人,去那兒買肯定藥到病除。”
“那要怎麼去?”
“我知道,你就如此,這般……”
“……”
向綰綰在旁偷聽著,眼睛越來越亮,待得外麵聲音消失,她等了會兒才出來。
見四下無人,她稍稍安心,快步跑回自己院子。
躲在花圃裡的十四探出一顆頭來,嘿嘿一笑,丟給旁邊小廝一袋靈石,道“知道做什麼嗎?”
小廝拿到沉甸甸的靈石,頓時大喜,連連點頭“知道知道,小人說了也是死路一條,絕不會說的。”
片刻後,十四興高采烈地回到閬苑,看到向苼就在堂屋裡看話本冊子,頓時笑道“小姐,都辦妥了,那……”
向苼驀地抬眸,指尖比了比唇間,十四立馬住嘴,撓了撓頭。
正在暗中觀察的東景煥眼裡閃過一絲無奈,這向苼,行事當真密不透風,早知道他就該跟著那向綰綰,說不定還能看出一二。
不過話雖如此,向苼隱藏頗深,位列天衍二等,他親自盯著尚且情有可原。若是去盯向綰綰,未免顯得太失身份。
若是不慎被某個結丹散修路過看到,他豈不是要淪為修真界笑柄?
那種事,他是萬萬不會去做的。
念頭轉圜間,屋內向苼終於開口。
“正巧,你的事也辦成了。”
她從戒中取出一物丟給十四,“含住片刻,魂音草毒自解,日後便無需提心吊膽了。”
言罷,向苼轉頭看過琴機,沉聲道“你雖說自己從未吃過向家靈丹,但魂音草未發作之前,毫無異狀。以防萬一,你也用一用。”
琴機連忙點頭,上前搶過十四手中魂精,“我先來。”
“你先你先。”
十四一臉無語,“姐姐莫非是嫌棄我臟?小姐明明說過,此等靈物不染外物,便是沾了點口水,甩甩就能完全乾淨。”
“你管我?”
琴機低哼一聲,含住魂精去到一邊打坐。
東景煥看到這一幕,頓時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