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凶猛!
陽光灑在萬丈高空厚重的雲層之上,如鎏金暈染,璀璨奪目。
向苼手持白色奇異羅盤,走在雲層之中,線條清晰的側臉也被鍍上一條金邊,仿若仙神。
片刻之後,羅盤中跳動的指針忽地消散。
向苼立刻停下,環目一掃,入眼所見皆是金燦燦的雲層,空曠寂寥,並無古怪之處。
如此高明的隱匿之法……
向苼略作思忖,忽地握掌捏碎手中羅盤。
在羅盤碎裂的那一瞬間,與之對應某處存在頓時無法避免地泛起一絲空間波動。
向苼立刻捕捉到這一波動,身子一閃來到波動前,隨手一扯。
嗤拉!
覆在空間表麵的偽裝仿佛布片般被撕碎,顯露出一扇足有兩人高的石青色門戶。
門戶大門此刻已然打開,向苼沒有急著踏入其中,揮手挾來一縷門戶對麵的氣息,稍加感應,目光頓時一凝。
地陰界的氣息。
段成通給自己準備的後路,就是逃往地陰界?他有辦法應付地陰界內無處不在的陰氣?
她念頭轉動間,再三感應,頓時發現這一縷氣息裡除了地陰界,還摻雜著另外三股氣息。
第一股氣息,與鹿玄機似有幾分相似,多半就是那逃走的天青閣幕後黑手。
第二股氣息,帶著一縷星辰的冷意,應是千星殿主,離問。
第三股……嗯?
向苼神識微動,忽地抬頭,目光仿佛穿透半開的石青色大門,看到藏在門後後的人影。
她微微眯眼,沉默片刻,終是開口臨彆之際,陸師兄連最後一麵也不願見一見麼?
清越的聲音回蕩在高空,打破了寂靜。
隨著一聲輕歎,陸玉山從門後走出,顯露身形。
他嘴角噙著淡笑,麵容溫和,一如當年初見,隻是壓在眼裡的情緒,比之當年,少了一分戲謔,多出一絲難掩的複雜。
他暫留此地,本隻想見一見新晉東洲地神的真麵目,卻不曾想,來的竟是故人。
向師妹。
陸玉山輕歎,師兄不是不願見你,而是……不敢見你。如你這般女修,當真為我生平僅見。
生平僅見?
向苼眼裡露出一絲嘲諷,西洲妖孽何其多?師兄如此高讚,我可擔當不起。
忽地被道破身份來曆,陸玉山瞳孔一縮,旋即很快恢複平靜。到了如今這般地步,向苼猜不出他是西洲修士,才是不正常。
師妹何必妄自菲薄?
陸玉山語裡顯出幾分真誠,西洲或許也有妖孽能百年成嬰,但靠的是祖輩餘蔭、宗門底蘊。
如此師妹這般單打獨鬥,還能屢次在萬神殿算計下逃生,反敗為勝的,師兄我當真從未見過。
若是有一日,師妹能脫去地神這層束縛,離開禁地,前往西洲修真界,我便是說師妹為天下第一妖孽,也不會有人反駁。
向苼聞言神情不變,心下卻起波瀾。
陸玉山這一番話,透露出太多消息。
萬神殿……這個鹿玄機沒能說出的勢力,被陸玉山輕易說了出來,且直接告知於她。
由此可見,陸玉山並非萬神殿之人,甚至其原屬宗門與萬神殿處在敵對關係。
他很可能早就看清天青閣的偽裝,對東洲發生的一切都心知肚明,隻因忌憚萬神殿,而選擇袖手旁觀。
又因想要趁火打劫,想要從莫蛛手中得到魔天宮的某件東西,才會留到現在才離開。
再說到東洲,鹿玄機之前稱此地為不毛之地,而到了陸
玉山嘴裡卻成了禁地,二者出入甚大。
不僅如此,陸玉山還一眼看破她地神身份,此等眼力見識……他在西洲的身份怕也是不簡單。
至於其口中的束縛,她並沒有感覺到。
這些念頭說來時間漫長,實際上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向苼便理清了思緒,二話不說身子一閃,就欲進入石青色門戶。
可就在她雙腳即將踏入門戶當中的那一刹那,背後驀地生出千萬道厚重的牽扯之力。
向苼沒有反抗,順勢後退,在她退出石青色門檻的那一瞬,背後的牽扯力頓時消散,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果真有束縛存在。
向苼心下微沉,表麵卻是嫣然一笑,陸師兄故意透露出這麼多消息,難不成是又想到什麼捉弄我的法子?
師妹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