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亭搖頭,吐出兩個字,向苼。
苼姬娘娘?
羅海撓了撓頭,苼姬娘娘有什麼好說的,她不是已經轉世成凡人了嗎?你和那位劍絕小哥過來時,我還以為你們都是她前世的徒弟呢。
凡人?
李長亭略一眯眼,那一手調動香火給歸沐穀弟子療傷的手段,可不是凡俗能動用的。
就是凡人。
羅海生怕李長亭不信,又補充道她半個月前還染上風寒了,時常咳嗽,我去抓的藥。
李長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話鋒一轉,又道那隻虎,你又了解多少?
您說虎前輩?
羅海臉上顯露幾分認真之色,虎前輩待人極好,雖然嘴上沒什麼好話,可就跟您說的那樣,性情比某些修士還要善良得多。
怎麼還誇起來了?
李長亭心中無奈,我是問你,他的具體身份。
羅海腦海中閃過王拓把玩秘境珠的畫麵,表麵卻是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啊,虎前輩那麼厲害,我隻負責釀酒,哪裡敢問東問西。
李長亭……
難怪那隻虎隻口頭罵了兩聲,也不攔著,原來這羅海什麼都不知道。
李前輩,我再敬你一杯。
羅海忝著笑臉,繼續敬酒,李長亭嗯了一聲,一口喝乾杯中酒,也不再問了。
羅海見狀,心下暗暗鬆了口氣。
他獨自在修真界闖蕩多年,又怎會看不出來李長亭過來是為了打聽消息,即便沒有虎前輩的提醒,他也不會亂說。
他前兩句回答,的確是他的真心話,可細究便會發覺,這兩點都沒什麼實際意義,這三年他看到的,猜到的,全都壓在了心底,一句也說。
兩人各懷心思,從白天喝到華燈初上。
向劍絕不出來,李長亭也不打算走,就在酒坊住下,晚上睡不著,索性反複琢磨羅海那兩句話。
羅海誤會這向苼是凡人,說明此女隱居於此,從來不用修真手段。
李長亭喃喃自語,他想到白天向苼那張微顯蒼白的臉,心中恍然。
重傷嗎?
這向苼一直隱居躲著不與徒弟見麵,原來是為了療傷,怕徒弟擔心?
傻小子追過來,要是知道此事,豈不是更加不願意走了?
唉……
李長亭雙手枕著後腦勺,長歎一聲,這東洲難道是跟他八字犯衝?怎麼就沒一件事是順心的。
翌日一早,字坊。
向劍絕方才搬開門板,看到李長亭就站在門口衝他笑,頓時臉色一黑,你怎麼還在?
傻小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李長亭擺
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我幫你找到師父,你還沒幫我找到人呢,就想趕我走了?做人怎麼能言而無信。
你說清心前輩?
向劍絕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他隻顧著找師尊,差點忘了有這回事。
師尊最近身體不適,過兩天再說吧。
李長亭一聽頓時挑起眉頭傻小子,你到底哪兒來的自信,真就以為你師父就是清心前輩?
向劍絕輕哼就算不是,我師尊也肯定認得。不過師尊可沒義務幫你,我隻負責通傳此事,剩下的,看你的造化吧。
言罷,向劍絕懶得繼續與李長亭多說,轉頭又進了後院繼續看著歸沐穀兩人。
李長亭抬步正要混進去,眼前卻是黑光一閃,多出一隻攔路虎。
王拓齜牙,露出兩顆縫隙的虎牙,李道友,後院重地,閒人免入。
李長亭皺眉我還有兩句話沒和傻小子說清。
王拓嘿嘿一笑劍絕要照看那兩名歸沐穀弟子,忙著呢。左右你在東洲也無所事事,多等兩日不也一樣?
李長亭眼角抽搐一下,忍無可忍不就是上次那一劍嚇到你了,至於這麼記仇嗎?
此話一出,王拓立刻炸了毛什麼飛劍,小爺我早就忘了!
李長亭嘴角一哂罷了,我就再多等兩日。
他轉身就要去隔壁酒坊,卻聽到羅海哭著傳音過來前輩,虎前輩這次來真的。您大人有大量,就繞過小人一回吧!
李長亭腳下一滯,回頭便就看到王拓正對他囂張地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敢挖我苼妹的牆角,小爺今天就讓你睡大街!
王拓冷冷一笑,正欲接著說,驀地語氣一滯,接著瞬間斂去神色,縮進貓窩閉眼假寐起來。
李長亭正不明所以,忽地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叫喊向老板?
陳鐵匠一手揣著大包小包,一手拉著鳳鳳,站在門口,小心打量著李長亭這位小哥,向老板今日不在嗎?
身上背著一把劍,這人是個江湖劍客?
陳鐵匠在打量李長亭,李長亭同樣也在打量突然到來的父女二人。
凡人?
他暗自詫異,這頭虎妖對自己如此囂張,在凡人麵前卻偽裝成一隻玄貓,是因為向苼的吩咐,不讓他們在凡人麵前暴露?
李長亭理清這一點,看著陳鐵匠的目光立刻變得熱切起來。
他忽然上前抓住陳鐵匠的手,一臉熱情地開口鐵匠,是我啊,你不記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