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凶猛!
在看到書架上,滿滿當當,都是陳瀾之所著的書後,向苼心中便對周盈的身份有所猜測。
但沒想到,周盈會直接告訴她。
向苼放下手中書冊,回到桌前,沉默了一下,說道“師姐保守秘密這麼多年,為何今日獨獨說與我聽?”
周盈微微搖頭,“我也不知,或許是因你年紀小,或許……我還存有一分希冀吧。”
說到這裡,周盈笑了笑,“你也莫有負擔,權當做聽聽故事,如何?”
向苼略微抿唇,“師妹洗耳恭聽。”
“那都已是三千年的事了。”
周盈言語輕緩,帶著一絲感慨“這故事其實說來也簡單,並無太多波瀾。
外祖母是世俗界一富商家的嫡長女,她與外祖父之間的故事,我知道的不多,隻看外祖母每每提及那段時光,臉上總是露出笑容。
可惜後來,外祖父很快離開了,走得匆忙,甚至沒來得及多看剛剛出生的母親一眼。
此後,外祖母等了他一輩子。
世俗界消息閉塞,對修真界發生之事一概不知,外祖母到死也未能探到外祖父的消息,抱憾而終。
母親沒有靈根,在外祖母的操持下,早早便嫁了人,之後便有了我。
我父親死的早,外祖母就把我和母親接回來養,我從小耳聞目染,看多了外祖父留下來的遊記雜書,對修真也生出向往之心。”
向苼聽到這裡,不由地看了一眼周圍書架。
原來這些書,都是陳瀾之留給妻兒的遺物。
“我的命到底是比母親好些,繼承了外祖父的修真天賦。”
周盈笑了笑,接著道“當年母親心中大抵有怨,不願讓我去參加招徒大典,我卻硬是要來這裡。
我就是想來看看,外祖父曾經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
母親拗不過我,便隨我一同來了,此後才聽說了許多關於外祖父的事情,神情雖有哀怨,卻不再恨了。
可惜,凡人命短,我為母親延年益壽,終究活不過天命,百年之後很快離我而去。”
興許是時間太過久遠,周盈這番話說來,語氣自始至終都很平靜,便是說起母親壽終正寢,亦無波瀾。
可是很快,她的語氣變了,“後來沒過多久,姚子逸便出現了。”
“他從未現身過。”
周盈幽幽一歎“一開始,我隻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總在暗中襄助於我,卻不知究竟是誰。
直至九百年前,你四師姐蘇青青,叫破了他的名諱。
小師妹,你可否幫我問問他,究竟為何要這麼做?”
“我明白了。”
向苼點了點頭,伸出手來,說道“你今日所言,我都會如實告訴三師兄的。
還請師姐賜一枚傳訊符,我好及時告知師姐,三師兄是何反應。”
周盈聞言頓時眸光一亮,二話不說掏出一枚傳訊符放在向苼手裡,一邊說道
“那就拜托沈師妹了。”
“師姐放心。”
向苼收起傳訊符,起身正欲離開,卻又被周盈叫住。
“等等。”
周盈說著,伸手一點屋外,一道金光頓時從屋外飛來,化作一隻金缽落在她手中。
“今日與師妹一談,心結竟是解了大半。”
周盈神情透著高興“小六師弟,你帶回去吧。”
向苼麵露遲疑“那脈主溫師叔那邊……”
“無妨,師尊早已言明,此事由我全權做主。”
周盈溫柔一笑,“去吧。”
向苼聞言這才點頭,轉身踏出房門,不多時,李小六的聲音便在屋外響起來。
“小師妹,你是怎麼說動周師姐的?”
“師妹你真厲害!”
“三師兄太過分了,我這就回去找他算賬!”
“……”
周盈聽得笑容微露,起身正要去整理書架,卻見一身著紅衣的女子,就在她背後站著,笑盈盈地看著她。
“師尊?”
她麵露驚色,連忙上前見禮“您什麼時候來的?”
“方來不久。”
紅衣女子微微一笑,拂袖落座。
水劍脈真傳,皆為脈主弟子。能被周盈稱作師尊,紅衣女子自然不是彆人,正是水劍脈主,溫翎。
“你如此輕易就放了李小六,就不怕那姚子逸聽了小沈襄的話後,仍然不現身?”
聽到師尊這般說,周盈輕歎“師尊,此事強求不得。他若不願現身,強逼著他,又有什麼意思?”
“就得強求,若不強求,你還準備再拖上兩千年?”
溫翎冷斥一聲,見周盈一臉難過,終究不忍再訓斥,語氣放緩道
“你心結深重,早已影響到修行。如今正逢多事之秋,當早做決斷,免得日後後悔。”
周盈沉默許久,忽然開口問道“師尊,您早就知道他身份,是不是?他……是外祖父嗎?”
溫翎聞言,淡淡一笑“是與不是,你心中其實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