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淚從江郅緊閉的眼角不斷滑落,滴在林淺笑的脖頸間。
他收緊雙臂,仿佛要把對方嵌入身體裡,喉嚨發出小獸般的嗚咽悲鳴“笑笑,笑笑,彆離開我,不要丟下我……”
陳海兵在公寓小區門口抽了一根煙,然後返回王連被救治的醫院。
醫院裡,王連還沒有度過危險期,正在被搶救。
高晨倒是醒了。
邁巴赫的性能非常好,高晨隻是受了輕微的腦震蕩,額頭撞破了一道血口,其他沒有外傷。
醫生讓他臥床休息,但他躺不住,急著要出院。
剛走到電梯口,就遇到了返回來的陳海兵。
“陳隊長,江總呢?”高晨此時還不知道中木倉的人是林淺笑。
陳海兵目光落在高晨貼著止血膠布的額頭上,“他回家了。”
“江總沒受傷吧?”
“沒有。”
“那就好。”想到被自己撞得半死不活的王連,高晨有些心虛了,“那被我撞到的那個人……”
站在電梯口說話不方便,陳海兵把高晨拉到吸煙區,掏出煙盒抖出一根,“抽麼?”
大半夜的遇到這麼多事,還撞了車,高晨腦袋昏昏沉沉的,正需要抽煙提神,便不客氣的拿了一根。
“謝謝。”
陳海兵自己也叼了一根,打著打火機,先給高晨點了火,然後點自己的。
陳海兵眯眼吸了口煙,彈著煙灰解釋道“你撞的那個人是a級通輯犯,手上沾著好幾條人命,撞死也不為過。”
高晨邊吐煙圈邊點頭,“那就好。”
陳海兵把煙嘴放到嘴邊,吸了口,繼續說道“不過,他現在還不能死。他是凶犯,同樣也是重要證人。”
高晨連忙問“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
高晨撓撓頭,“我當時也沒多想,看到保鏢在追那個人,而且還響了木倉,猜到對方應該是犯了事,一腳油門就撞過去了。”
陳海兵好奇的看他一眼,“你就不怕撞錯了人?”
高晨想了想,“陳隊長,我雖然頭腦沒我家老板聰明,但直覺特彆準。就是吧,一看到那人的背影就覺得是個窮凶極惡的凶徒。”
“窮凶極惡。”陳海兵把這四個字細細咀嚼了一遍,似笑非笑的,“彆說,這詞還真的挺適合形容王連。”
說完,陳海兵主動解釋“就是你撞的那個人,他叫王連。”
高晨恍然的點點頭。
陳海兵邊抽煙邊說起王連,“家在偏遠的農村,住在山上,那地方的人年均收入不足2000,他剛出生沒多久,親媽受不了窮,跟其他男人跑了。
3歲的時候,親爸外出打工又不小心摔死了,從小跟著奶奶長大,10歲才上一年級。
小學還沒畢業輟學出去打工,好的不學壞的學精,交了一幫社會青年,打架鬥毆小偷小摸是常事。
後來,跟一個發廊的小姐好上了,對方懷了他的孩子。
為了給女朋友湊足生孩子的醫藥費和生活費,他入室搶劫了一戶有錢人,將對方全家都殺了,包括5歲的小孩。
從此,他就在全國各地流竄,犯案累累。
像王連這種沒有是非觀念的人,死不足惜,但現在,他還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