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馬上就低下了頭。
明確聽見那個思念已久的聲音響起“爸,媽。”
依舊是克製淡然。
隨著一隻大手落在她肩上,低沉清冷的聲音穿入耳際“欲晚。”
他身上清淺的冷香都已經貼近她的呼吸。
她隻是低著頭,點了點。
來人鬆開她的肩膀,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下,她餘光看得見他羊絨大衣衣擺,看得見他清長有力的手上,戴著一枚複古鏤空銀戒。
她就是不敢望向他的臉,怕眼淚掉下來。
趙琴嗔怪著“我們都吃完了你才來,我和你爸爸還約了人,你等會兒帶妹妹回去,正好你妹妹一直等你,也沒怎麼吃。”
她身邊的人平波無風地嗯。
趙琴和溫渭離去,她也一直不敢抬頭。
他應該是按了服務鈴,侍者聞鈴而入。
他淡泊的聲音響起“吃完的菜撤下去吧。”
侍者清盤的聲音落入耳際,她隻是緊緊握著筷子,不敢抬頭一分。
聽見他說“nu”
侍者即刻遞給他平板。
然而那台點單的平板卻伸到了她麵前,溫仰之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看看想加什麼菜。”
雲欲晚那一刻幾乎想大哭。
但她隻是忍著,接過平板,隨意加點了幾個菜。
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
滴落在平板上那一刻,她立刻用衣袖擦去,怕他看出任何異常。
然而她將平板遞回給他的那一刻,溫仰之的聲音卻落入耳中
“不舒服?”
雲欲晚隻是拚命搖了搖頭,但始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溫仰之將平板給侍者,侍者立刻出去了。
雲欲晚轉過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
溫仰之低聲“你不是一直等我嗎,見到我不開心?”
雲欲晚不知怎麼說。
想見到他,但不是和彆人在一起,再匆匆趕來的他。
她強壓哽咽“就是突然很難過。”
溫仰之耐心一如半年前,熟悉感鋪天蓋地而來“難過什麼?”
她隻能胡謅理由“難過不下初雪,我看韓劇說下初雪特彆重要來著,我有個願望想許,最近一直都沒有下雪。”
話音剛落,海派風情的高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來。
雲欲晚都有些不敢置信,餘光裡看見外麵揚起雪花,驚訝地抬頭看出去。
也借由這個抬頭,終於看見溫仰之的臉。
一如之前濃鬱的眉目,正靜靜凝視著她。
日夜思念的眉目,隻是看一眼,就立刻淪陷進去,可是這期盼已久的對視真的來臨時,她卻滿心的失重和酸澀。
他語氣溫柔“高興了?”
雲欲晚不敢久對他灼熱的眉目,心臟像是塊海綿,越被思緒積壓,裡麵的眼淚就越會無法控製地溢出來。
隻能假意自己很想看這場雪,離開座位站在紅木高窗前,實則背對著他才能釋放幾乎控製不住的難過表情。
她其實也應該想到的,他這個年紀,正是會有女朋友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