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示愛!
江應聿握著那束花,在她的視線裡,從旁邊的門走進餐廳,她明明看不見對方,知道還有條長廊要走,卻感覺好像聽得見他的腳步聲。
其實根本聽不到,隻是知道他在走近。
雲欲晚不自覺端起玻璃杯,淺抿一口熱玫瑰茶。
她聽見玻璃花房外響起了交談的聲音,法語,自然寒暄談笑。
她本科在倫敦是英語授課,碩士在根特用荷蘭語,比利時的確有法語區,但是她的法語有點爛,隻聽得懂基礎詞彙。
隻聽一道英氣爽朗的男聲和一道敦厚帶笑的中年人聲音。
雲欲晚聽不懂,想他這麼早來可能是因為餐廳有認識的人,所以早點來寒暄一會兒,大概沒那麼快進來。
她也不急,拿出手機開始看。
陽光照在玻璃杯上,倒映出的白色波光成影,遊蕩在她臉上,如水流雲散,層巒疊嶂的葉片深綠淺綠,撒下疏疏落落的斑駁,讓玻璃花房即使處於鬨市也有一種安謐感。
雲欲晚看最近的熱搜,發現溫氏掛在熱搜第一。
之前被挪用二十億公款的醜聞反轉了。
博文裡清楚地寫著,溫氏有一套專用運行係統,下班之後,所有數據會被模擬在一套假的內控係統中,這次挪用公款那個人以為自己挪用了二十億。
實際上,一毛錢也沒弄到。
他拿去抄股指期貨的電腦界麵也是假的,很早就被溫氏發現了他有問題,調查了他的資料,連他在什麼期貨公司開戶都一清二楚,安排程序員先手做假係統,實時跟進現實裡的漲跌,甚至裝進他所有設備裡,從手機到手提電腦,那個人以為自己虧掉八億,但實際上,那隻是一串沒有用的數字。
下麵的評論都是震驚
“第一次聽銀行還有這種手段,費時費力,不會是內戰吧?”
“之前說這個交易員還是中台調過去的,很熟悉計算機,天哪,居然被反暗算了。”
“6,有這種反偵察和防禦能力,存錢進溫氏看來安全性夠高的,法興銀行也遇到這種事,但當時體量比溫氏還大,卻直接倒閉了,溫氏牛。”
雲欲晚驚訝不已,想起溫仰之這些天不動聲色,提都沒有提過一句,外麵驚濤拍岸怒雪千堆但他始終平靜無波,原來是他早有準備。
看來他連那位周行長都沒有告訴,不然對方不會自亂陣腳。
她還覺得哥哥有可能會和對方有什麼,但哥哥甚至都沒把對方當自己人。
是她多想了,對方對哥哥根本不重要。
推門的聲音響起,江應聿看見的她在水光澄澈與樹影婆娑中靜坐,安安靜靜的,和前兩次見到的樣子都不像。
有種恬靜但知世故的高智感,似乎是骨子裡透出來的,有一種她父母,她的祖父母就是這種氣質的感覺,不長期在一個環境裡沉澱不出來。
哪怕她的長相是柔軟美豔。
雲欲晚抬眸看他,微微揚唇笑了一下。
江應聿進門,手裡沒有花。
雲欲晚的視線微不可見地略過他的手。
原來不是送給她的,應該是送給剛剛聊天的朋友吧。
也對,送給老朋友才合理。
看見她,江應聿其實很意外,因為他提前了快半個小時到這裡。
江應聿落座在她對麵,沒有刻意地笑,眼底卻有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好久不見,illie。”
他整個人的氣息強烈如豔陽,讓她一下子有點不自在,身上也帶有很輕的古龍水香氣,爽朗清澈,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喉結很突出淩厲,骨相清俊的原因,整個人有種溫和愛笑但存在感很強的感覺。
雲欲晚有點尷尬,畢竟沒有麵對麵這樣過,她胡亂找了個話題
“剛剛看你好像開了一輛痛車,是畫的誰啊?”
痛車是將喜愛的動漫角色噴在車上,以作裝飾,被這樣裝飾過的車子,被稱為痛車。
像人類紋身一樣,人類紋身會痛,所以就把紋過身的車叫痛車。
有人還在車上噴蘭亭序沁園春,各有喜好。
剛剛江應聿開的那輛帕加尼風神車門邊緣上就有一個人物繪圖,與車同色所以不明顯。
而且陽光照得反射出一片亮光,她沒怎麼看清楚。
江應聿微笑“是絢瀨繪裡。”
雲欲晚驚訝“這麼巧,是絢瀨繪裡,園田海未的好朋友。”
本來江應聿想問她為什麼忽然提園田海未,但看見她,忽然明白,他輕笑
“園田海未?”
滾圓的大眼睛,眼神有點無辜有點失神,總感覺像是在勾引誰,但這個角色又是謹慎的,及腰長發,纖瘦窈窕,看上去乖乖的。
她隻是提到了園田海未,他卻立刻發現她長得很像園田海未。
真的很像。
江應聿不自覺眼尾略彎“所以你等會兒願意坐絢瀨繪裡的車去兜風嗎?”
雲欲晚滿心歡喜,原來不僅哥哥,大家都這麼覺得。
她有這麼可愛嗎?
她笑得露出一排貝齒
“你也覺得我像園田海未嗎?”
“你去漫展不用s,隻要知道園田海未的人看到你,都知道你在s誰。”他溫和開口,如春山帶笑,“所以園田海未願不願意考慮一下絢瀨繪裡的建議?”
雲欲晚被暖融融的陽光裹著,果斷答應“好啊,我還沒坐過絢瀨繪裡的車。”
江應聿看著她陽光下反射著琥珀色的清透鹿眸,笑意像是璀璨的波光要蕩漾出來,自己的笑意也不自覺濃鬱了一點。
侍者敲門進來,抱著一個大花瓶,花瓶裡是一大把向日葵和梔子花煙柳之類的陪襯花。
向日葵,明顯是剛剛那束,因為她進來的時候沒有看見餐廳有布置向日葵。
因為氣味雖然很淡但並不舒適,向日葵也不會作為餐桌花。
侍者將花輕輕放在桌上,稍作整理,帶笑微微彎腰“兩位決定好菜單可以按呼叫鈴。”
隨後離開了透明花房。
雲欲晚看著那束向日葵,有些意外。
江應聿笑容和煦如赤道洋流“我想這是花房餐廳,在陽光下,和向日葵一起吃飯最好了,所以提前帶了一把向日葵,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原來真的是為她準備的,她莫名歡喜。
其實她很喜歡彆人送她花,就是因為喜歡花才選擇做花藝師。
她看著那束絢爛的向日葵,餐桌很大,所以聞不到向日葵的味道,隻覺得它在陽光下美得讓人心情繾綣溫柔。
可能江應聿對於插花並不專業,但是有心是最好的禮物。
她發自內心稱讚“花藝本身就是為了錦上添花,適應場合,它很合適。”
陽光之下,江應聿看見了她手上璀璨的黃鑽戒指,但他隻是笑“你喜歡真是太好了,圓滿了我的班門弄斧。”
他的視線上移,落在了她清豔如蘭的麵龐上。
雲欲晚微微歪腦袋,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華點“江應聿,所以你為什麼講中文?”
他很自然挑眉“怎麼,你也要叫我講英語?”
江應聿的發音聽上去像“講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