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忽然問保羅:“你不是去救紮爾布了嗎?怎麼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紮爾布?!”保羅慢吞吞地說:“我的天哪,我把那小子忘了。”
“這都多長時間了,肯定沒救了。”莉娜說。
保羅頓時心煩意亂起來,他對莉娜說:“要不然你在這裡等著,我下潛去找找看。”
“不是。我不會遊泳,你們誰都不管我啊。”
“那紮爾布怎麼辦?”
以西擺脫莉娜的身體負重,在海水裡適應了一陣,感覺還不錯。
大衛帶著昏迷的百合子已經遊出去很遠了,看來他們能遊到海邊。
保羅衝以西大叫起來:“紮爾布不見了!”
以西自信滿滿地說:“我去看看。”
以西用腦波連接尋找紮爾布,很快找到了失去意識僅靠水蛛吐泡技能存續一口悠悠氣的紮爾布。
以西的水母運動方式速度不比海龜快,眼看紮爾布依存的小水泡正在不斷縮小,來到他身邊,再把這家夥弄到海麵上去,還得費好半天工夫。
以西隻好再次給大衛發送腦波信息,知道大衛已經把百合子放到了沙灘上,隻是她一直沒醒,連忙讓大衛過來幫把手。
海豚的速度是水母不敢想象的,以西還沒有遊到紮爾布身邊,遠在海灘趕過來的大衛就到了,抄起軟綿綿的紮爾布筆直上遊出了海麵。
以西一張一合就像陸地上的兔子跳,“吭哧吭哧”遊到海麵上,差不多要累斷氣了。
大衛見以西氣力將儘,又遊了回來,扶著他往海邊遊去。
以西仰麵躺在沙灘上大口喘氣,保羅看到他這麼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以西自己都感覺好笑,海洋裡這麼多動物,為什麼選擇如此笨拙的水母?
“你那個技能隻是在海洋裡保命的,沒有其他功效。”
大衛催促說:“過來看看百合子,她從來沒有這麼深切的昏迷過。”
以西掙紮幾下,實在是沒有力氣了,連個小沙坑都爬不出去。
保羅又哈哈大笑起來,肚皮都笑到抽筋。
以西連滾帶爬地到了百合子身邊,開始還一臉輕鬆的他瞬間臉色凝重起來。
大衛感覺情況不妙,緊張地問:“怎麼了?”
“我,我不知道,她拒絕連接我的腦波,如果她沉在潛意識裡太久,就會造成大腦損傷。可是她不連接我的腦波,我沒辦法把她喚醒。”
“那要怎麼辦?”
“除了到她的大腦潛意識裡喚醒她,毫無辦法。”
“啊?!我去不了啊。”大衛露出乞求的目光,淚花也在眼圈裡打轉。
“我繼續連接她,但是這個成功取決於運氣,我隻能儘力而為。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沃貢,它們是寄生大腦的厲害角色,可以喚醒百合子。”
莉娜問:“那要是沃貢喚醒百合子,永遠寄生在百合子大腦裡怎麼辦?”
以西說:“百合子的大腦可不是沃貢能寄生得穩的,我對她的腦波技能有信心。經過這一劫,說不定她的腦波技能又會精進很多。”
保羅問:“我們找了這麼久,都不見沃貢蹤跡,短時間內怎麼能找到?”
以西望了一眼大衛說:“找沃貢的事交給你,你們的腦波定位網絡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大衛點點頭,開始自由連接腦波網絡。
以前隻是粗略地找尋生命能量強的生物,現在為了心愛的女人,必須全力以赴地梳理所有大大小小具有腦波信息的生命體。
以西繼續連接百合子,每次腦波信息都被百合子的潛意識屏蔽掉。
要進入百合子的潛意識層需要穿過層層屏障,她對自己的守護如此嚴密,令以西都無能為力。
普通人類的潛意識可能隻有七層保護,受過心理意誌力專門訓練的特工、間諜或者谘詢師會更深一兩層,但是十層以上的防護抵抗是很少見的。
以西的腦波信息穿過一層又一層的防護,信息力量越來越微弱,一次次被擋在百合子的第十二層防護門前,無法抵達潛意識去喚醒這個可愛的隊員。
以西忙活一陣,大汗淋漓,氣喘籲籲,但是毫無成效。
他搖搖頭,累得倒在沙灘上一動不動。
保羅和莉娜及時地給百合子換了一個相對陰涼乾燥的礁石位置,不斷通過聲音、觸碰、撫摸、擦拭、按摩等物理刺激喚醒百合子,看上去也是毫無作用。
保羅抹了抹腦門上的汗水,沉重地歎了口氣。
莉娜口無遮攔地說:“我看這回百合子要醒過來很懸,以前在電視上看的都會醒,但是現實生活中大多數親屬都選擇了拔掉氧氣管。”
“我覺得延長不能自理的生理機能是毫無意義的,聽說東方人不這麼看,他們用在離世前八個月的過度醫療費用遠遠超過大半生的積蓄。你呢,保羅,你怎麼看待生死?”
保羅討厭這個話題,他把臉轉向茫茫大海,沒有回答。
“好吧,我來唱首歌。”莉娜覺得歌聲可以治愈傷痛,也能緩解尷尬。
大衛這邊沒有激動人心的消息傳來,那些狡猾的沃貢離開了海洋之心,摧毀了菌藻蛙人的世界。
也許沃貢轉移了菌藻蛙人,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