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霹靂響,盤古把雞蛋劈成了兩半,上麵是天,下麵是地,從此開天辟地。
由拉聽了沃貢的話,當時就有這種飄逸跳脫的感覺,似乎是穿越進某個玄幻劇組裡來了——
然而,並沒有。
“我們沒有什麼利用價值,是不是可以放我們回去了?”
雖然還心有餘悸,雅琪依然要勇敢說出生死攸關的問題。
“你們大概已經知道,我們沒有能力把你們送回去。”
“那我們怎麼回去?”雅琪眼睛一眨不眨地繼續追問。
由拉緊張得使勁拽雅琪,可是女人的勇氣真是令男人無法想象,剛才才吃了虧,轉眼就忘記了。
說話對於女人難道就這麼重要嗎?甚至超越了對生死的恐懼。
羅斯再一次逼近雅琪,嚇得由拉趕緊把雅琪拉到身後,戰戰兢兢地說:“彆,彆傷害她,我保證再不讓她出聲了。”
羅斯隻是把閃著紅光的眼睛對著雅琪看了看,鼻子裡噴出不屑的氣,沒有動作,不再理會雅琪了。
沒想到,這次近距離逼視讓雅琪忍俊不禁,明明是自己很熟悉的羅斯,卻裝出一副嚴肅正經的樣子,真是讓人受不了。
由拉見雅琪要笑,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低聲在她耳邊警告說:“彆鬨了,這些家夥可不是開玩笑的,它們沒有人類的情感,不會對人類客氣的。”
沃貢沒有為難雅琪,但明顯對雅琪的挑釁感到非常不爽。
羅斯一揮手,平靜的海麵騰起無數條又高又粗的水柱,像艾瑪西星雲的能量一樣,柔軟的水柱被指向海邊的礁石,瞬間,排山巨浪和堅硬礁石撞擊出持續很長時間的暴雨,模糊了所有人的視線。
暴雨過後,沙灘上的所有人都渾身濕透了,一臉茫然。
我乾了啥?
怎麼還遭雷劈了呢?
呆愣了好半天,大家都捋清了思路,身體也似乎變得柔軟起來。
這是寄生在人腦裡的沃貢又沉入皺褶處不乾擾人類意識的表現,不過羅斯還那樣,確實是沃貢的小頭目或者說領導者寄生到了羅斯大腦裡。
羅斯被大家鬆散地圍在了中間,以西距離羅斯最近。
“既然星係毀滅是無可挽回的,總要收集完它們最後的能源資料。”
羅斯平靜地說出這可怕的事態,就像在說隔壁一條街被火燒了一樣。
以西問:“到底哪裡出了問題?這麼年輕的星係,有恒星,行星和衛星的星係會毀滅?”
“也許高等文明能創造出一個星係,比如利用能源在某片密集的星雲裡誕生一個或者幾個恒星,用行星撞擊恒星,或者用小行星撞擊另外較大的行星產生生命。”
“我們不知道,我們確實能創造些東西出來,太空中到處都飄散著組成蛋白質的氨基酸片段,但光有這些遠遠不夠。”
“我們無法掌握創造出來的星球或者生命的命運軌跡,這需要更多更持久的能源維續,我們做不到。所以,我想,那些高等文明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難道這些問題不能解決嗎?”
以西的不斷打岔並沒有引起沃貢的反感,誰都喜歡同等量級之間的智慧對話,這樣才能碰撞出思想的火花來。
“我想是的,恐怕在這個階段,以它們的能力來說是無法解決的。”
“它們能把人類從遙遠的太陽係帶到這裡來,卻無法送他們回去?”
“不是無法送人類回去,經過長時間的異星生活,重新回到地球的人類都很難存活下來。”
“啊?你們做過嘗試?”
“是的,你們總會注意到一些人類莫名消失,為了緩解人類相處的矛盾或者覺得不太適合繼續留在異星,都會被送回去。”
大家激動起來:“他們都死了?”
“是的,都死了。無一例外。有的人類存活時間稍微長一點,卻更要忍受更長時間的骨折和呼吸的雙重折磨。但最後,都死了。”
海灘上一片死寂,大家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點啥,自救小隊一直追求的目標難道就是死路一條?
這也太諷刺了吧!
雅琪忍不住說:“你不會是不想幫我們,所以編個理由來騙我們吧。”
被沃貢寄生的羅斯露出個迷之微笑,似乎在說,我還用得著費腦子來騙你們嗎?你們有什麼值得我欺騙的。
以西也感到這微笑侮辱性太強,問:“那麼,我們該怎麼辦?”
“消失的人類隻是普通人類,超人類並沒有那麼強的回家意願,所以他們沒有選擇送超人類回去。當然他們創造了擬太陽係的星係,應該也能解決普通人類的致命不適應。”
“但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地球人類的生命太脆弱,不,應該說肉身太脆弱,碳基生命,可憐的蛋白質依賴。”
羅斯突然語氣一轉說:“你們超人類願不願意和其他生命體融合?”
一石激起千層浪,自救小隊都感到不會呼吸了,這是個什麼選擇題?
你願意拋棄你的權力?
你的美貌嗎?
你的智慧?
你的財富?
或者你的健康?
不是,現在人家直接戳心窩子地問一句:“你願意改變你的人類屬性嗎?”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