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沒有彆人,一片靜謐。
錦娘走了。
顧懷生在內室躺著,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是誰這麼無理的就闖了進來,衛無也不知道攔一下嗎?
他勉強下地,按著胸口上的傷,推開內室們,去看看來人是誰。
入眼,便見她雙手交疊,披著白底翠竹紋披風,未綰的發,在風中翩翩飛舞,她麵色依舊帶著蒼白,左邊臉頰上還有一抹紅痕,一向瀲灩的眼眸,此刻全是淡漠。
顧懷生怔怔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神情有些錯愕。
半晌沒反應過來,她……不是走了嗎?
怎的又突然折回了?
她沒理會他眼中的驚訝,進屋,關上門。
站在離他兩米遠的距離,聲音平靜道“我們談談吧。”
沒有迂回或者客套,也沒有借機先關心下他的傷勢就這麼開門見山的了起來。
“首先,我要澄清一件事,就是那次我奮不顧身為睿王擋箭的事兒。”
“那日晚上我閒來無事去你書房找幾本書看看,不心碰掉了你桌子上的書,看到了那張地圖,繼而猜到了你可能有危險,所以我才連夜叫著衛無趕來,想提前告訴你,讓你防備。”
“但是山路陡峭,馬車行駛不便,不得已衛無才先行離去,我自己徒步翻了過去,當時雪地裡一片混亂,到處都是交織打鬥的身影,我察覺到半山腰有弓箭手埋伏,而且要射擊的對象正是披著白色披風的人。”
“距離太遠,我看不清那饒臉龐,隻能從那件熟悉的披風判斷,誤以為那人就是你,所以才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
“總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和睿王之間清清白白的,你要信就信,不信我也沒有辦法。當然,你也不要問我為何僅憑一張地圖就猜出你有危險的,還有我為何會知道真正的鑰匙在哪兒,這個問題我無可奉告。”
仿佛為了完成任務般,她期間不停,一口氣完,也沒給顧懷生回答或者發表疑問的時間。
顧懷生還是保持著之前的站姿一動不動,眼波深邃,像一方寒潭,古井無波,看不出情緒。
唐晏寧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或者願意聽進去多少,隻覺得該的都了,事後如何,便不是她能左右的。
轉身之際又想起了錦娘,她冷冷道“你要納妾我不攔著,但是我現在畢竟是你名義上的妻,你是不是應該先同我商量一下?”
“另外,之前我高燒的時候承了錦娘贈藥的情,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欠饒人情,所以那顆藥市場價多少你讓她報出來,我會差人將藥錢送到她府上。”
她早上才知道,那顆藥是錦娘送的,本來也是想來感激一番的,但是卻聽到那番話。
錦娘給自己送藥,是為了先和自己交好,日後和睦相處嗎?
莫名她有些膈應,不想欠這個人情。
顧懷生終於啟唇,聲音聽不出喜怒,“完了嗎?”
“完了,不用你趕,我自己走。”
唐晏寧看不透他的情緒,隻當他嫌棄自己劈裡啪啦了一通過於聒噪,氣憤的回了一句,便決絕的轉身,大步昂揚的朝門口走去。
手剛剛觸及門環,她便倏地跌入一個清冷的懷抱。
淡淡的墨香夾雜著藥味在鼻間縈繞開來,讓她有點恍惚,仿佛還是哪個稀鬆平常的午後,他從後麵抱著她,耳鬢廝磨。
隻是這個懷抱再熟悉,也不會是自己獨有的了。
唐晏寧悲從中來,倔強道“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