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我們可能不會再見了!
又是一天教室快要熄燈了,袁野收拾好東西,走出了教室,此時教學樓已經沒有人了,明晃晃的路燈還沒睡。袁野想起了那個下著雨的晚上,想起了裴衝,想起了他撐著的那把傘,她想著想著,淡淡地笑了。
“喲,果然在這兒?”
剛出教室不遠還沒到樓梯口,袁野就被三個人圍住,果然,是代雅淇,田瑤和卓雨。代雅淇一來就給了袁野一記耳光。空蕩蕩的教學樓像是擴音器,這一記耳光是那麼的沉悶卻又格外響亮,她一把抓住袁野的頭發,把她拖到了牆角。袁野嘴角此時已經滲出了點點血跡。代雅淇用手卡住袁野的脖子,用極儘厭惡的語氣說“你這個又醜又窮的土丫頭,你也不照照鏡子,你配嗎?你配嗎?”袁野抬起了頭,眼睛直直地看著代雅淇。這種麵無表情的直視讓代雅淇很不爽,反手又是一記耳光。“誒,我說,你不是挺能裝柔弱的嗎?這個時候你的周豪哥哥又在哪裡呢?”田瑤譏諷到。“像你這種貨色,周豪不過是玩玩而已,你不會還當真了吧?臭婊子,還裝什麼純情?”卓雨用很大的勁在袁野胳膊上擰了一下,袁野疼得緊皺著眉頭,“啊哈哈哈,這賤貨還是怕疼呢,我還以為她不怕呢。要不你也試試?“卓雨對一旁的田瑤說道,田瑤嬉笑著也在袁野另一條胳膊上狠狠擰了一把,袁野疼的發出了輕哼聲並往有燈光的地方閃躲著。“你還敢躲?”代雅淇一腳把袁野踢到在地,明晃晃的燈光,照著袁野慘白的臉,帶著血痕的臉,也照著那三個人猙獰的臉,像野獸,像南京大屠殺裡的日本人,像喪屍,就是不像高中生。代雅淇蹲下又是一把揪住袁野的頭發,“臭婊子,如果再看到你跟周豪親近,我還會再來找你的。”說完,把被揪住頭發的袁野的頭狠狠地撞向身後的牆。幾人站起身來,一人一腳,像踢一隻黢黑肮臟的流浪狗一樣,踢了袁野,然後揚長離去。
不遠處的黑暗裡,有一雙眼睛早已被淚水盈了眼眶,嘴唇也咬得發紫。
這幾天,袁野披散著頭發,沒有像以前一樣紮著高高的馬尾,這樣大概可以擋一點嘴上和臉上的傷痕。
周豪已經兩三天沒有轉過來問袁野問題了,或者說有兩三天沒有和袁野說話了,以前再正常不過的動作,現在做起來是那麼的彆扭。斜陽西照的那個下午,在周豪心裡投下了灼心的畫麵,他沒辦法故作瀟灑的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他並不覺得這就是所謂的喜歡,更不可能是愛,可是,是什麼堵在了喉頭,心頭,讓氣氛尷尬。
裴衝覺得自己心底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雖然他並不願意承認。他可是周豪啊,自己的室友,好兄弟,他那麼完美,他的外表,他的性格····在他麵前自己又怎會有勝算?他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發著呆,連呼吸都似乎漸漸忘記了,他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該是什麼樣的心情,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一天,兩天,一周,一月甚至更長的時間裡該是什麼樣的心情。他統統不知道,心裡很亂。這是一種無解的悲傷,像是慢性毒藥,不致死,但是你可以神智清醒的看著自己千瘡百孔。他像是一頭落入深淵的獸,一直一直,往深淵最深處墜落著,他的難過是那麼零散,簡直不能概括成詞,沒有身份的難過,是最酸楚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