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望著毀壞不少的西昆山莊,眼中赤紅,指尖深入拳心,鮮血直流。
若非此刻還有步淩宇在此,定要追上去要那二童性命。
步淩宇身後,孫恪守麵色為難。他到此一月,可沒少收夜深沉的好處,此刻兵戎相向,雖是夜家咎由自取,麵上終究有些掛不住。
於是,孫恪守低聲道“此刻我等勢單力孤,怕是難以勝了夜家族老們。依老夫看來,還是先行退去,再圖後計。”
此等淺顯道理,步淩宇自然知曉。可是事已至此,雖有心退,卻無台階來接,可謂進退兩難之境。
夜深沉轉而看向步淩宇,卻未曾再動手。他早有安排,若非聖靈教小童突然插手,今日的事倒不會如此這般。
山腳下,步非雲抱著肩膀,道“為何還不出手,三叔在想些什麼?還有夜家的老頭子們,被人毀了山莊,死了家人,卻還能這般氣定神閒,換成我家那幫,早就嗷嗷叫的找人拚命去了!”
不知何時從醉中醒來的叢中笑,看著半空道“這退後沒有台階,是向前不好邁步,真真叫人心焦啊!”
江凡皺著眉頭道“師伯,你彆說醉話了!”
不多時,步淩宇麵上掛不住,出言道“夜家主,你難道指望你夜家數千雙眼睛把我給看死嗎?”
“若有此效,老朽求之不得!”
“那你就下輩子再指望吧!”
步淩宇一步踏出,寒冰道韻凍結虛空,漫天寒風呼嘯,現出一片冰雪世界。
正待他出掌時,就聽得一聲高呼“且慢動手!”
一輛車輦自天照城的方向駛來,停於夜深沉與步淩宇之間。
隨後,自車上下來一個身穿紅袍,身材肥碩,滿頭大汗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手托著一方印璽,正是天照城城主印信,此人便是天照城城主朱萬全。
正是“
挺起一張大肚,天天吃飽安眠。從來不問勝哪邊,冷眼旁觀世亂。
看去此人無用,無用怎任高官?不能處處穩如山,遇事求個周全。”
朱萬全拿手帕擦著汗,笑著道“淩宇先生,初登賤地,本官還未曾招待,如何就到此行這仇殺之事啊?”
步淩宇眉間一挑,道“我早聽聞百裡龍騰壽元將儘,大乾王朝各處混亂不堪,今日到此,果真是大開眼界了!”
“這從何說起啊!”朱萬全依舊賠笑道“淩宇先生久居北域,不常來這東土行走,故而對這風土人情還不甚為熟悉。下官就腆著臉,給夜家說個人情,莫傷了這和氣二字不是?”
步淩宇聞言一笑,道“朱城主講情,我自然是要遵從。隻不過……”
“既然如此,”朱萬全急忙接口道“還請淩宇先生到我城主府一敘,至於其它煩心事,也不急在一時。”
“不用了,”步淩宇道“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擾朱城主了,告辭了!”
言罷,步淩宇便邁步離開,孫恪守等人緊隨其後。
山腳下,步非雲等人相視一眼,道“這就……完了?”
“看來是這樣的,”徐弘搖著扇子道“咱們也趕緊走吧,彆讓夜家那群人又來找麻煩!”
“快走快走!”
於是,葉淩等人也乘著白無禦,急忙離開了。
餘眾散儘,朱萬全倚靠著車輦,長出了一口氣,道“可算是有驚無險,有驚無險啊!老夜,你可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夜深沉走上前,看向西昆山莊,道“你若早來一步,我夜家如何會染血?”
“你是說聖靈教那兩個小童?”朱萬全擺手道“我實話告訴你,聖靈教我管不了。彆說我,就是朝廷也管不了,你最好彆想著報仇,咽下去彆嚼就好。”
說著,朱萬全挺著大肚子,慢慢上了車輦,道“步淩宇這一走,不會馬上回來。這段時間你好好想想對策。我這個城主當的,是真累啊!”
說罷,車輦駛動,重又回天照城去了。
夜深沉背後,夜輕寒低頭不語。若非他,夜家便不會有這等事情發生。
夜深沉回頭看向夜輕寒,沉聲道“先回去,講事情前因後果告訴爺爺,爺爺需要對夜家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