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仚!
藏屍嶺終年濃霧掩蓋,枯木成林,不知其中麵目,隻道走進之人,罕有活命再出。
葉淩麵前,雷鳴立空攔路,背後血手追趕,前後難敵,進退不得。
血色大手道力彌漫,血氣橫空,令人心生畏懼。
雷鳴麵色一變,掌心中雷光顯化,立時一道驚雷打出,撞在血手之上。可惜雷光如卵擊石,四散開來,未能傷及血手分毫。
葉淩不管不顧,正好用雷鳴抵擋血手,他便奪路而逃,以求活命。
雷鳴也不是甘心受製之人,更是身形化作一道電光,跟在葉淩後邊急掠而去。
可二人還未逃遠,身背後一股驚天道勢驟然而升,緊接著道力吸引,掀起狂風,無形之中將二人鎖定。
葉淩神識強橫,一股不詳之感頓升心頭,背後木劍幾乎同時飛出,周身鋒芒之氣顯化,反手便打出斬天劍訣,正好劈在來襲的血手之上。
可惜劍道鋒芒此刻境如同微風拂過,未曾留下半分痕跡。
鋒芒之氣支離破碎,血手一把將葉淩捏在手心,隨後往回拉去。
另一邊,雷鳴也不好過,他傷勢未痊愈,天雷手迎空打出,卻並無巔峰之力,與葉淩一般,被又一隻血手攝拿,朝回帶走。
不多時,血手收回到屍王麵前。但隻見屍王高坐懸空石台,倚靠著石座背身,兩腿交叉翹起,一手拄著雪色臉龐,一手托起水晶杯,麵無表情,冷視前方。
亦靜亦邪,唯我獨尊!
血手將葉淩與雷鳴死死困住,動彈不得,成砧上魚肉,隻能任由擺布。
屍王伸手點指,血手逐漸散去,化成了一根血色繩索,將葉淩與雷鳴捆住,並封住他們的經脈周絡,無法動用自身靈力與道力。
做完後,懸空石台帶著屍王調轉方向,緩緩往濃霧中前行。
隨後,旁邊幾個灰眼僵屍便走上前,將葉淩與雷鳴二人高高抬起,跟隨在屍王身後。
雷鳴皺眉道“要殺便殺,想將我們帶到哪裡去?”
無僵屍回應,隻顧往前行。
雷鳴看著葉淩道“我早聽聞宗門傳聞,自你拜入太虛一脈,便禍事連連,風波不斷。如今看來,此言非虛!”
“我可不曾招你隨我左右,”葉淩冷聲道“皆是你等一廂情願,自作自受罷了。”
雷鳴輕歎一聲,道“古語有雲‘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如今我們落入這群僵屍之手,道法儘失,自是難以活命。臨死前,你總該對我說一句實話,火雲的死,與你到底有何關係?”
葉淩看向雷鳴,但見其目光炯炯,果是心中鬱結,定要明曉真相,方可安心。
於是,葉淩搖頭道“我早說過,火雲之死,與我無關。那日我與他比鬥之後,深受重傷,回到太虛園療養之時,王純陽興師問罪,我才知曉此事。個中原委,並不知情。”
雷鳴死死盯著葉淩,可見他心胸坦然,所言並無半分虛假。心中開始動搖
“莫非,真的有蹊蹺?”
眾僵屍行了好久,也不見停步。葉淩問道“藏屍嶺有多大?”
“八萬裡藏屍嶺,”雷鳴道“終年霧氣籠罩,死氣凝聚。傳聞其中多處有聖尊帝君禁製,天象境下,觸之必死;明微境下,活而重傷。我們之前一直在邊緣,還不曾碰到此等凶險,可接下來便不一定了。”
然而,一眾僵屍跟隨屍王身後,腳步不停,未曾遇到一個禁製,半條道紋。這些僵屍居住此地,似是早已明晰來往道路,故而能夠暢通無阻。
越往前走,血腥誌氣愈加濃重,使葉淩與雷鳴緊皺眉頭,險些不能呼吸。
轉過一片枯木霧林,眼前是一處狹口山穀,穀口處僵屍鞏衛,山穀裡,血氣蔓延。
見了屍王寶座,穀口僵屍儘都跪地迎接。這些僵屍大都是普通僵屍,灰眼僵屍,由一隻藍眼僵屍統領。
屍王並不停留,帶著身後僵屍進了山穀。
過了穀口,又是一番景象“
來往僵屍成群,尊卑等級分明。漫漫黑霧繚繞,颯颯死氣成風。真乃人世黃泉地,始知陽間有幽冥。”
僵屍們腳步不停,繼續前行。葉淩舉目觀瞧,又見前方有一座碧瓦樓台,頗為壯觀,隻見“
樓高數丈拔地起,輝輝青石登階台。巍巍簷瓦接霄漢,煌煌殿門未曾開。兩旁邊,屍兵站定充威儀;左右瞧,陰將鬼臣各往來。灰眼僵屍去通報,屍王舉手示金牌。原來此行早有命,直達天庭是皇差。”
“葉淩,快看那邊!”
雷鳴麵色難看,示意葉淩往邊上觀瞧。隻見他們右手方向,有一類似平台之物,下麵繩捆鎖綁著,眾多人族!
這些人大都是普通凡人,其中也夾雜著一些道者修士,一個個麵如死灰,死氣沉沉。
在這些人麵前,有兩個巨大血池,裡頭鮮血濃厚,不知深淺,葉淩與雷鳴所嗅到的血腥之氣,便是從這裡麵散發出來。
隻見幾個灰眼僵屍來在人群當中,伸手抓起一人便拖往血池。
任憑那人嘶聲咆哮,也無濟於事。周圍人等眼中滿是恐懼,慢慢低下頭去,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