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仚!
歪詞曰“
泉水在山澈,入河渾不清。憂民虛下淚,枉存欺世名。砥石中流厄,難阻大江行。兩袖空空朝天者,不在廟堂在鬼冥。”
一夜風清月朗,太嶽府衙寂靜無聲。
書房以內,宋拯捧卷夜讀,借著燈火光輝,以辨清聖言古訓。
外廳裡,季長風一襲紅衣,盤坐於蒲團之上,周圍有靈力流轉,道韻成波。雖然身為官府中人,卻也時時不忘修煉之事。
不多時,一陣夜風拂麵,竟將房門推動兩開,使得月光灑進廳堂,驚動了二人。
宋拯皺緊眉頭,起身走過書案,負手道“今夜我總覺得心神不寧,似乎有何凶兆,方才夜風入戶,莫不是上天示警?”
季長風站起身,拿過桌上佩劍,道“大人勿憂,屬下這就帶人巡視一圈,以防不測。”
“也好,”宋拯點點頭“有勞你了。”
言罷,季長風便邁步出了門,點了幾個巡哨捕快,四處看察。
太嶽府中紅燈高掛,加之月朗星稀,甬道之上看的真切。
宋拯站於門前,望著皓月無邊,默然不語。
殊不知遠在班房邊的一處小宅之內,縣令洪貞自夢中驚醒,在他麵前,是一個著黑衣,蒙麵持刀之人。
洪貞並未多言,反而自嘲一笑“我若睡的舒服,便有人睡不安穩了。也罷,用不著你動手,我自行了斷便是,我的人頭,也可送你一場富貴。”
黑衣人不答,默默看著洪貞。
洪貞自床上走下來,穿戴整齊,坐於椅子上,轉頭看了一眼門外明月,心中暗道“宋大人,呂州之事,便交給您了,但願您不讓這天下蒼生,寒心……”
一股道力迸濺而出,洪貞經脈儘斷,氣絕而亡。
那黑衣人衝著洪貞屍首拱手一禮,隨後一刀閃過,血流如注……
……
“哢!”
鋼刀切開鬥大紅壤西瓜,竟隱隱有一股靈氣飄然而出,顯露不凡。
一旁邊的椅子上,梁敬一、周擎、趙呈祥等人圍坐一處,等著下人將切好的西瓜奉上。
梁敬一揮揮手,笑著道“這瓜非是凡品,其出自東南三十六仙島,生於仙瀑靈泉邊上,采天地靈氣而長,有清心靜氣,滋養神識之效。這還是聖上賜給家父,家父又轉贈給我的,你們快嘗嘗。”
趙呈祥笑著拿起一塊,咬上一口,頓覺精神抖擻,一派清涼之意“若非閣老大人,下官豈能有此等口福啊!”
周擎未有動作,滿臉急色,又暗生幽怨,出言道“恩師,如今聖上點了陳長纓與宋拯,若是讓他們兩人去了呂州、梁州,豈不是要阻我之事?火燒眉毛,哪裡還有心思品瓜論道?”
梁敬一笑著指了指周擎,道“你這些年混跡朝堂,反倒是失了那份清靜道心,總是如此,在修為上,那裡還能夠精進?”
周擎無奈道“學生天資愚鈍,本就不奢望那飄渺仙途,虛無大道。隻可惜凡間之事,尚不能儘如人意,怎可不急?”
梁敬一搖搖頭,向後仰靠在椅子上,緩緩道“事情總要一件一件做,聖上的意不可違,太子那邊,也彆輕易得罪。如今是多事之秋,少了誰也不成。現在這個時候,有事也要無事,無事便是好事。吃瓜!”
周擎聞言,欲言又止,拿起一片瓜,始終也送不到嘴邊。
趙呈祥在旁邊一言不發,迅速把瓜吃完,擦了擦嘴,衝梁敬一道“閣老,工部還有要務需要下官去處理,您看……”
梁敬一頭也不抬,問道“趙大人日理萬機,老夫怎敢多留,不知是何要務,需要趙大人這麼晚了,親自處理?”
趙呈祥道“自神器城請來的墨家神匠,已經到了太嶽城,聖上親自吩咐的大陣,馬上便要動工,過些日子,可就有得忙了!”
梁敬一聞言,點點頭道“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你去吧,改天再來吃這瓜。”
“下官告退!”
待趙呈祥走後不久,便有一黑衣人出現在堂前,講一個包袱放於門口,便悄然消失。
梁敬一抬起眼皮掃了一眼,隨後才伸手拿起一片瓜,嚼在嘴裡“好吃,這一口還真是舍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