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仚!
梁府之內,歌樂不停,燈火不息,自是歡慶隆典,不可比擬。
一處昏暗小園,百裡長空拾步慢行,低頭不語,似是心事重重,難以釋懷。
路過一處小亭,亭中有人笑道“皇兄不與眾人同樂,如何孤身到此?”
百裡長空尋聲望去,見小亭中站著百裡瀚然,便笑著上前“難怪席間不見六弟,竟是在此處躲避清閒。”
二人迎麵坐下,百裡瀚然提起水壺奉茶,說道“皇兄該知道,弟一向不喜此等嘈雜聚會,若提前告辭回府,恐於禮不合,好在有這僻靜之處得以藏身,不然弟真是要坐立不安,苦忍一夜了。”
百裡長空輕笑一聲“六弟倒是清閒,在這僻靜之處,置身事外,將燈下之人,台上之事,都看個清楚明白。不過要是到了宴酣之時,六弟總該露麵一賀了。”
百裡瀚然聞言一笑,將手中的茶杯端起,轉而問道“我聽聞二皇兄每每出門,便會驚動滿城女子,圍觀追逐,今日來此賀壽,亦是不可免。故此整日困於書房,鑽研棋道,經緯之間,玄妙無比。”
“傳聞而已,非眼見,難信服。”
“事出自會流傳,”百裡瀚然笑著道“兩人對弈,無非是權衡思量,算計這大小多少。若這世事皆如下棋,反倒是簡單明了。”
“哼,”百裡長空輕哼一聲“想不到六弟對棋道也頗有心得,隻可惜為兄我學藝不精,若六弟要同我論那黑白廝殺之事,我無言可對。”
言罷,百裡長空起身離去。
百裡瀚然搖頭歎息“皇兄啊,你總被這仁義道德所束縛,活的該有多累啊!”
話音剛落,又是一人手搖折扇,飄然而至,正是二皇子百裡清風。
百裡瀚然也不起身,伸手相請“皇兄不在席間招呼賓客,怎也有閒暇抽身到此?”
百裡清風晃晃扇子,坐下道“有你三哥在前頭,我正好偷個懶。剛才大哥來過?”
“來過,”百裡瀚然無奈道“隻可惜大哥說他不懂棋道,對我無話可說,便走了。”
百裡清風聞言點頭“大哥每日操勞國事,哪有閒情雅致做這些事。”
“二皇兄每天也是日理萬機,可對這些事倒是精通的很呀!”
百裡瀚然為百裡清風斟茶,望向天空“月黑風高,今夜倒是不錯,隻可惜不能人人如咱們兄弟,該忙的都不會閒著。”
百裡清風聞言,微微一笑“你我兄弟,何時閒過了?”
……
百裡龍騰共生有五子一女,分彆為長空、清風、澍澤、曦禦、瀚然、皓月。長空為太子,餘下四子皆封親王,開府在京。
百裡清風府邸遠在城東,雖占地寬廣,卻不如百裡瀚然府中奢華,並無光鮮貴重之物,尚不及豪族大家般闊氣。
一處假山之上,葉淩藏身怪石之後,屏氣凝神,神識外放而出,覆蓋大半個府邸。
他如今恢複修為,自然是要來救三弟吳情。自銜月閣一役後,他非是不想,而是無可奈何。如今雖境界低微,可仍要一搏。
今日百裡清風不在府中,正是天助功成,葉淩便悄然潛入其中,縱然尋不到吳情,也要找到蛛絲馬跡。
他心中自是明白,百裡瀚然不可輕信,朝中官吏更難以托付,萬事還需靠自己才是。
未多時,葉淩睜開眼,身影消失在原地,不知所蹤。
一間屋子大門無風自開,葉淩身形顯現在中央,四處打量一番,不過尋常房屋,並無異樣。
可葉淩神識敏銳,隱隱感到此處非同一般,應當是有何機密靈巧,故此現身查看。
葉淩腳步剛踏出一步,下一瞬,屋地之上,道韻流轉,銀白色符文顯化而出,道力四溢。
“陣法!”
葉淩心中一驚,急忙施展身法要離開,可是這陣法已然被觸動,轉眼間神光大攝,天地逆行,一股強橫的吸力將葉淩包裹其中,難以掙脫。
葉淩心念一動,身背後木劍出鞘,劍道鋒芒衝霄而起,朝著大陣斬落。
兩相碰撞,虛空震蕩,氣浪連綿!
地麵陣紋光暈黯淡了幾分,可下一秒卻又重放溢彩,蕩起層層漣漪。
大道氣韻萬千,葉淩已然入陣,根本難以逃脫,若不能破,隻有陷在其中。
想到此,葉淩周身如利刃出鞘,鋒芒畢露,木劍劍吟聲劃破長空,斬斷虛妄,劍氣縱橫!
劍道鋒芒充斥了整片空間,那周圍虛空如同玻璃般片片粉碎,露出一片混沌。
可下一秒,這些混沌突然侵襲過來,將葉淩整個人包裹其中,眼前一黑,便失了神誌,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