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仚!
歪詞曰“
皆道妖魔肆虐,怎比人間猛獸?不信看那滿朝文武,哪個不是衣冠盜寇。鷹犬作爪牙,苛政撐腰後。昏天黑地,乾不儘傷天害理;低眉順眼,磕了個頭破血流。嚇壞你嚴刑逼供,累死你終日奔走。都知道小人得誌不能留,可這臟心爛肺是上頭。”
醉雲釀入喉,辛辣甘醇之氣運行六腑,遍走五臟,使得周身舒懷,放鬆輕快。
葉淩看向嶽逐風與明驟雨,問道“你二人是梁上君子,雖算不得光明正大,可也不曾鋌而走險,這次為何要深入虎穴?”
嶽逐風與明驟雨相視一眼,似乎是對葉淩產生了信任,便道“你跟隨魏尋歡去過那個山穀了吧?”
葉淩不可置否的點點頭,沉聲道“還見了不得了的事情。”
“那是魏尋歡故意放你進去的,”明驟雨道“不然,以你現在的境界修為,根本動搖不得那大陣分毫。”
葉淩再次額首,他也能猜到事情原委,隻是並未多言,也是魏尋歡將他放出來的。
嶽逐風接口道“其實,我們實屬無可奈何。是有人逼我們來調查大乾王朝皇帝,百裡龍騰。”
“哦?”葉淩眉間一挑“不知可否明言相告?”
嶽逐風點點頭,道“實際上,是幾家仙道宗門,抓了我二人的師父,逼我們來調查百裡龍騰與魔族和邪門勾結修煉之事,若不然,師父將性命難保!”
明驟雨歎息一聲“不過事到如今,已然查明確有其事。”
“所以,那些仙道宗門要做什麼?”葉淩問道。
嶽逐風搖搖頭“不知,百裡龍騰為何如此,各大宗門又在盤算何事,我等一概不知。”
明驟雨自嘲一笑“不過是任人擺布的棋子罷了,隻求不要過早的被人清除出局。”
葉淩默然不語,隻是他突然意識到,當初魔域之事,是否也和百裡龍騰有關係……
……
呂州,位於大乾王朝域內東南,本為王朝最大一州,人口何止億萬。
隻可惜“災害連連”,官府橫征暴斂,百姓流離失所,以至十室九空,田園荒蕪。
官道上,宋拯與季長風打馬慢行,兩邊儘是些災民,骨瘦如柴,兩眼空洞,早不知是人是鬼。
放眼看去,隻見得“千裡赤地滿餓殍,隻見枯木不見草。鷹鳩銜童無人趕,蟲蛇堆骨築穴巢。墳塚連連望不儘,碑前無灰驗風高。死去應笑離世早,活人還苦餓明朝。”
季長風義憤填膺地道“他們就是這樣對待百姓,這就是呂州大小官員所為?”
宋拯不答,隻是手裡的韁繩握的緊了又緊。他來前已無數次想象呂州情景,卻沒想到此刻仍是心驚肉跳。
他雖然帶來了賑濟災民的糧食,可現在看來,不過是杯水車薪。
宋拯與季長風離開了官道,去往邊上的一個小鎮子,鎮子裡的人都已經跑光,剩下的不過是堆堆白骨,隨風亂滾。
巷陌之間,十幾隻野狗在遊蕩,見了二人便狂吠著靠近,不過立馬被季長風的劍氣嚇退,四散逃開。
宋拯翻身下馬,坐在一塊石頭上,歎息道“看來朝廷幾次下發的賑災款項,都沒有用到災民身上。”
季長風恨聲道“這些貪官汙吏,他們怎麼敢?”
說話間,就聽得遠處一陣鈴鐺聲響,有人隨風高吟道“東西走,南北匆,算來乾坤一般同。皆道命運如飄渺,實際內理自相通。身雖窮,事必躬,遠離是非後必隆,不信人前來問卦,點悟迷途在掌中。”
聽著話,那人來到了麵前,是一身著白衣的算命瞎子,搖著扇子,手中幡子上掛著鈴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這算命瞎子似乎注意到麵前有人,將頭湊過去仔細“看了看”,隨後笑道“二位似乎有大難臨頭,不若讓老夫給你們算上一卦,問個吉凶?不靈不要錢。”
季長風隻覺好笑,道“算命的,此地命如草芥,人皆挨餓,你卻跑到這裡來找生意,怕不是眼盲認錯了路?”
算命瞎子聞言,笑著搖搖頭道“有緣之人,即便天各一方,人海茫茫,終有相逢之日。此地雖然荒涼,可你我有緣,自然相見。”
宋拯出言道“老先生,我們隻是路過此地,還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若是有緣,還是改日再見吧!”
季長風也道“我們走的匆忙,身上未帶著銀錢,還是日後再見吧!”
算命瞎子卻搖搖頭,道“老夫為二位推演前途,不急著收錢,若算的準了,日後有緣再見時會取,若算的不準,全當一句玩笑。二位雖然公務繁忙,可一兩句話的時間總該是有的。”
季長風聞言,神色突然一沉,手指按在劍鞘口“你怎麼知道我們身上有公務?”
算命瞎子笑道“二位難道忘了老夫身份,若是無這點本事,怎敢前來毛遂自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