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瑤心中一暖,有許宓在,她總會安心許多。於是,她便辭了許宓,駕上車輦,去尋葉淩。
盛清瑤剛走,許宓便喚來卓龍子與鳳清清囑咐道“你們兩個小鬼頭好容易出來一次,肯定不願過早回去。你們去跟著聖女,彆讓她出事。”
卓龍子拍著胸脯道“宓姐姐放心,有我在,誰也不能傷聖女姐姐一根頭發!”
許宓笑著點點頭,又衝鳳清清耳語幾句,這才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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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撩動發梢,盛清瑤收斂思緒,轉而看向不知所措的寧長歌,道“你是他的朋友吧?放心,我不會傷害他。我現在要帶他回聖靈教總壇。那些大乾的官吏是要抓他,你自己離開會很安全。”
寧長歌聽聞聖靈教之名,不禁心中大駭。這聖靈教雖崛起隻有千載,但據說教中大能極多,便是一眾大勢力也略有忌憚,他自是不敢輕易開罪。
他看了看昏迷的葉淩,暗一咬牙,拱手道“既如此,在下這就告辭了。待葉子醒過來以後,還請仙子代為告彆。”
說完,寧長歌立時踏空離去。
送走了寧長歌,盛清瑤邁步上前,輕輕將葉淩攬在懷中,纖纖玉手撫在葉淩臉頰上,神情總還是低落。
鳳清清與卓龍子相視一笑,不知從何處喚來了彩鸞車輦,載上四個人望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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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嶽城早撤去戒嚴令,城門打開,人往人來,絡繹不絕。
皇城內閣值房,首輔的位置空懸在上,梁敬一早告病數日,不曾臨朝。
下首的四處桌案,右邊第一個,此刻正坐著新任右相賈成道。其餘周擎、左逢源、賀蘭屹各忙各事。
按理說王元忠身死,右相理該在其餘三相中拔擢,可百裡龍騰偏偏欽點賈成道,著實令朝野上下不知何故。
不僅如此,前些日子,工部尚書趙呈祥突然暴斃,由王文進調任工部,賈成道之子賈世憲任工部侍郎,其孫賈瑛任戶部侍郎,大學士顧思嵐調任吏部尚書,李太嶽除任刑部尚書外兼任戶部尚書,入內閣。
此一番調動,著實在朝野產生不小的震動,但明眼人皆能看出,百裡龍騰此舉不過是權衡之術罷了。
不多時,李太嶽麵帶慍色,自外走進來,一把將手中信件拍在桌案上“梁晨又派人來討要軍需,憑他這麼個要法,我大乾有多少積蓄都要被他給掏空了!”
左逢源與賀蘭屹微微抬頭,一言不發。周擎徑自看著手中奏折,並不急著去聽。
賈成道則撫須笑道“太嶽這是怎麼了,有什麼難處就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李太嶽將信件交給賈成道“閣老您看,這梁晨催要的錢糧有這麼多,我大乾如今三處戰場,但對大衍王朝這一路,比其餘兩路加起來還要多,這要屬下如何是好?”
賈成道慢悠悠的看完信件,目光掃過其他三人“三位看,此事如何啊?”
左逢源低眉不語,賀蘭屹皺眉道“梁晨也未免奢靡了一些。”
“輔相此言差矣,”周擎慢慢抬起頭,反駁道“瓊州之地,一片平原,水澤密布,本就是易守難攻之處,大衍王朝此次更是調集了千萬大軍,長驅直入,我軍隻好萬裡布防,這前線不易。再說這打仗打的就是錢糧,我們就是勒緊褲帶,也不能苦了前線將士啊!”
賀蘭屹聞言不語,賈成道笑著道“周相說得在理,太嶽你先回去,這件事我來想辦法。”
李太嶽似有話說,不過還是忍住,拱手離開。
待李太嶽走後,賈成道便對周擎道“周相剛才說瓊州易守難攻,前線打的艱難。全靠梁晨一個人撐著,未免太過勞累,我已經奏明聖上,調四皇子所率虎賁軍往瓊州助戰,朱批下午就該發回內閣了。”
三人俱都抬頭看向賈成道,不過隻有周擎一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稍縱即逝。
待離了皇城,周擎直奔梁敬一府上。
邁進中庭,周擎聲音先至“老師,賈成道他……”
話還未說完,靠在躺椅上的梁敬一便接口道“他想要調四皇子去瓊州。”
周擎一愣“老師怎麼知道?”
梁敬一微微直起身子,道“老夫掌管內閣幾百年了,對朝廷的事不可不知,不敢不知啊!你前腳走,賈成道後腳便對左逢源與賀蘭屹說要把梁源調回京城!”
周擎心驚,脫口道“這如何使得,呂州的事情……”
梁敬一擺擺手,被周擎攙扶起來,顫顫巍巍的邁著步子“聖上派宋拯去呂州,就是告訴咱們不要肆意妄為,結果呢?梁源竟然敢把欽差給抓了,在外邊這麼多年,什麼沒學會,倒是把膽子養大了,養肥了。”
周擎道“我這就給他去信,讓他放了宋拯。”
梁敬一抬頭看著周擎,眼神滿是意外“抓進去的人再放出來,虧你想的出來。從明天開始,你不許再去內閣了,和我一樣告病在家,自然有人去對付賈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