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仚!
日照中營,暖透衣甲。不遠處的空地上,漢軍士卒正在訓練,汗水浸透衣襟,手中長槍仍不曾放鬆分毫。眉頭雖緊,卻無半分怯懦,即便身處殺伐,也心中安坦。
不為其他,隻因中軍大帳中一位安坐的老者,諸葛丞相在,便無所畏懼。
葉淩總算尋了個空當將衣物換好,邁步走出營帳,見空地邊上,去甲單衣的秦卿靜靜佇立,望著訓練士卒。
但見她身姿挺拔,長發如瀑,微風之下,發端輕舞,衣衫款動,果是出塵氣質,彆樣風姿。隻可惜她麵上金具仍在,看不到容顏。
葉淩慢慢走過去,與她並肩而立,問道“傷勢如何?”
“並無大礙,”秦卿微微轉頭“倒是你,幾經大戰,傷上加傷,恐怕尋常藥石難醫,還是回仙山寶洞去救吧。”
葉淩微微搖頭,道“丞相言說他要助我,或許可行。”
“丞相?”秦卿驚呼出聲“那帳中老者便是大漢丞相諸葛策?”
“正是他。”
秦卿立時氣息一變,隨手抄起邊上的一杆長槍,就想著大帳走去。
葉淩見勢不對,一把拉住她,問道“你要做什麼?”
“你放開我,”秦卿一把甩開葉淩,氣道“就是他連年伐我大乾,開兩國戰端,亡無數將士,我今日便要取他性命,換得天下太平!”
葉淩傷勢未愈,拉她不住,心急如焚。
旁邊守衛士兵紛紛圍攏上前,喝道“軍營重地豈容你放肆,還不退下!”
哪知話音剛落,半空寒光一現,秦卿腰間寶劍出鞘,幾聲清脆之聲回蕩,那數名士兵的長槍便被斬斷,槍頭落地,手中隻剩枯杆。
幾個士兵大驚,卻無人退後,高呼道“有刺客要刺殺丞相,快來人啊!”
一聲驚呼,炸開平湖,周圍將士紛紛趕來,數百人將秦卿圍攏,死死護住大帳方向。
一校尉舉劍上前,周身氣勢卻也有青幽境,道“丞相雖有令對你二人以禮相待,但此地畢竟我漢軍大營,不容放肆!再不放下兵器,休怪本將無禮!”
秦卿充耳不聞,一杆長槍如龍似蛟,竟在刹那間點在這校尉兩眼之間,槍尖隻差絲毫便會刺破皮肉。
葉淩見了,心中不免驚訝。秦卿並非修士,但臨戰之時,殺氣凜然,招式疾狠,絲毫沒有拖泥帶水,葉淩也自歎弗如。
那校尉眼見著寒光落在方寸之間,卻也毫無懼色,隻是一雙糙手握劍更緊了緊,冷聲道“再不住手,末將便要無禮了!”
話音剛落,那大帳之中一道清風徐來,竟環繞在秦卿周圍,令她不得再移動半步。
緊接著,諸葛策的聲音傳來“有事可到帳中與策詳談,莫要傷我軍將士。”
言罷,清風散儘,長史楊禮自帳中走出來,揮袖道“丞相有命,請葉淩,秦將軍帳中一敘,其餘人等儘數退下,各司其職,莫要驚慌。”
眾將雖有顧慮,但軍命難違,隻好緩緩而退。
楊禮走上前對葉淩與秦卿道“丞相有請,二位隨我來!”
秦卿槍劍不收,大步邁進行轅帳內。葉淩恐她衝動,急忙跟進去。
隻見長槍直在諸葛策麵前。諸葛策麵帶微笑,輕搖羽扇,看著秦卿。
葉淩急忙上前握住槍杆,出言道“切莫衝動!”
秦卿不理葉淩,隻冷冷望著諸葛策“若非你連年生出戰端,兩國相安無事,豈會有今日血流成河,屍骨成山的慘狀!”
諸葛策歎道“姑娘所言極是,策有愧於蒼生,有愧於將士。隻是策受先帝托孤之重,不得不為。”
“哼!”秦卿冷哼一聲,語氣更為不善“為了你君臣一諾,便要害死萬千生靈?”
諸葛策默然,緩緩道“不勞姑娘動手,策已儘天命,再無興師的可能。待策將我漢軍將士帶回國中,便要去見先帝了。”
此言一出,葉淩眉頭緊鎖。楊禮更是一步上前,急道“丞相肩負社稷安危,豈能出此不利之言?”
諸葛策笑了笑,言道“傳令三軍,準備撤軍!”
楊禮眼中含淚,拱手領命而去。
秦卿雖已將槍放下,立在一邊,卻仍是對諸葛策滿是怒火。若非大漢興兵,她怎會陷身軍營之中?
諸葛策站起身,來在床榻邊上,對葉淩道“躺下來,我替你治療傷勢。”
葉淩依言躺在床上,但見諸葛策周身散出連綿道韻,異象連連。手中白光輝映,竟是儒教浩然之氣。
葉淩不禁問道“丞相竟能身兼儒道兩家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