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仚!
傾安城外的一處山崖上,葉淩迎著風盤膝而坐,眉頭緊鎖,滿頭大汗。他周身被金行靈氣籠罩,隱隱可見一條龍在他周身盤旋。
金行靈脈在抗拒,它已經稍稍有了靈智,不斷反抗著葉淩的吸納。
而葉淩此刻正引動著靈氣破碎骨骼再重新塑造,這樣的痛苦堪比受一次重傷,若是神識不夠強橫的修士,在這個時候便有可能因痛苦而崩潰,淪為白癡。
不知過了多久,葉淩的眉頭慢慢舒展,周身的靈氣逐漸收斂消散,他也睜開眼,長出了一口氣。殊不知,他這一次打坐,便是整整三日,但比之尋常的修士,要快上太多。
好不容易衍化出第二塊道骨,接下來還有更多的難關要過。
葉淩站起身,貌似覺察出幾個人在逐漸靠近,他立即施展身法,收斂了氣息,藏進了樹林當中。
不多時,雲層之上一個身影摔落下來,重重的砸在地上,血染青石。一把道扇滾落在葉淩腳邊,看上去頗為熟悉。
緊接著,半空中兩個人佇立,商量著道“想不到他能逃這麼遠,真是浪費力氣。”
“這幾年他徐家也得了不少巴結,自然有好東西。趕緊動手,以免生出什麼變故。”
“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變故?當初他在我們麵前作威作福,還真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了。今日落得這個下場,他除死而矣!”
正待他掌心道力凝聚,要取人性命的時候,一道劍氣破空殺來,鋒芒畢露。
那人一時間竟未反應過來,被劍氣斬落,右臂應聲而斷,鮮血淋漓。
“啊——”
他慘叫著捂住噴血的傷口,幾乎昏厥。
旁邊那人心中一驚,正要運轉道力防禦,卻不料一道身影已經現在他身後,無數道鋒芒劍氣驟然殺出,將他包圍在內。
慘叫聲裡,他渾身再無一塊好肉,幾乎喪命。
背後葉淩飛起兩腳,將這二人踹落在山崖上,緊接著他也來到二人麵前,麵色陰冷,目光如劍。
“是……你!”
那二人認出了葉淩,他們早就見過麵,這二人正是王辰與盧琨。而之前被他二人追殺打落的,正是徐浩初。
葉淩猶記得銜月閣中他們的陰謀算計,每一個麵孔他都牢牢印在心底。
斷臂的王辰不斷向後退,目光中帶著恐懼“你……你居然沒有死?”
葉淩手中拿著木劍,一步一步朝他靠近“你不是也沒有死嗎?所以今天咱們才能相遇。”
王辰下意識的看向血肉模糊的盧琨,幾乎身死;他又看向徐浩初,便趕緊言道“都是他要害你,我隻是收了他的好處,你我本沒有仇怨啊!你放了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都給你!”
葉淩已經站在他麵前,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道“人死不能複生,所以天下莫貴於人命,可有些人的命,卻十分的輕賤!”
話音剛落,一道寒光掠過,葉淩轉過身走向徐浩初,身背後劍氣縱橫,王辰的身體在鋒芒當中化成了一堆碎肉。
另一邊的盧琨已經身死,雖然血肉模糊辯不出原本長相,但至少留下了全屍。
葉淩走至徐浩初身前,徐浩初捂著胸口,神色倒是平靜“你替我殺了他們兩個,我謝謝你!”
“你謝不著我,”葉淩木劍抵在徐浩初喉嚨上“我殺他們,是為了我自己,現在你也該去陪他們了!”
徐浩初道“你可以殺了我,不過現在有一事,我要交托給你,希望你能轉告大柱國徐崢。”
“哦?”聽到徐崢的名諱,葉淩眉間一挑,隨即收回木劍,問道“你與他是什麼關係?”
徐浩初道“我與大柱國是同族,徐家因他而興,又因他而衰,我這次便是去太嶽城找大柱國,請他救救徐家!”
葉淩看了看另兩個屍體,突然不急著殺徐浩初,而是道“他們與你是至交好友,為何要追殺你?徐家又出了什麼事,你需詳細的告訴我。”
徐浩初盯著葉淩看了半響,見他沒有了敵意,便言道“自從銜月閣一役後,我父與族中的好手儘都失蹤,族內一時沒有了主心骨。這時候王,盧兩家不知是受了誰人的指使,聯手來攻。我父不在,諸位族老相繼戰死,我們徐家隻好各自逃散。哪知王,盧兩家仍不依不饒,四處追殺,我徐家死傷慘重,眼看便是滅門之禍。因此族老派我去太嶽城尋大柱國相救。誰知走漏了消息,引來這二人截殺於我。我本就帶傷,並非他二人對手。”
世態炎涼不過如此,原本奉承在徐浩初身旁的王辰與盧琨,翻臉便是斬儘殺絕,誰能想象不過年前他們還曾把酒言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