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聞言,撐著要起身,不料一陣刺痛令他皺緊了眉頭,險些叫出聲來。
小道童也忙攔他道“彆亂動,師父說了,你的傷勢很重,需要靜養。你就待著吧,有什麼事情,我會替你辦的。”
葉淩道“多謝仙童,煩請你告訴外麵的大——孫猴兒一聲,就說我並無大礙。”
“原來外麵那隻猴子叫孫猴兒,”道童點頭道“行嘞,我知道了,對了,你叫什麼?”
“在下葉淩,問天宗太虛峰弟子。”
“那我就叫你葉道長了,我是山風,還有一個叫玉橋,你要是有什麼事情,招呼我們兩個就是。”
說罷,小道童便出門去了。
葉淩仰躺在竹床上,看著屋頂,怔怔出神。自己回想著幾天的事情,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太衝動了。
“若是我就這麼死了,還有好多事情都沒有了解。”
葉淩自嘲一笑,從天翔城開始壓抑的心緒一下子釋放出來,倒是令他輕鬆了許多。
“陸離……”
他又想起那個和陸離一模一樣的妖族女子,不由得心緒再次亂起來。
“這世上果真有一模一樣的人?還是……”
葉淩想起來孫猴兒的話,若想要知道答案,他就需要往南域去一趟。
葉淩伸手自碧玉扳指中取出來一張傳信靈符,將自己在普陀島的事情告訴了徐弘等人,讓他們放心。
夜裡,孫猴兒趁著兩個道童睡覺,偷著進屋來見葉淩,嘿嘿笑道“你小子命真大,這樣都沒死成。”
葉淩微笑道“大聖不也是,被壓了幾萬年,現在還不是活蹦亂跳的。”
“那是,俺們得讓那些想咱們死的人看看,俺們活得有多好!”
葉淩問“大聖,你頭上的金箍……”
孫猴兒道“不礙事,不過是陪那小和尚耍耍,等他回了雷音寺,自然會把金箍給俺老孫取下來。”
葉淩默然,他知道孫猴兒不過在安慰他罷了。有了這個金箍在頭上,就好比當初的五行山,依舊讓他不得自由。
兩人閒聊了許久,孫猴兒指點了葉淩修行上的事情,便起身離開“這幾日我和那小和尚都在島上,有事便讓那兩個道童來尋俺。”
葉淩心中一暖,應了一聲。
一連三日,葉淩都在床上動彈不得。他得了徐弘的回信,說東方海閣出了些事務,暫時不能前來彙合,也讓葉淩先待在普陀島,不要前往蓬萊島。而且許諾,小武和麒麟經過江凡和東方海閣的醫仙救治,已經沒有大礙,讓葉淩放心。
隻是葉淩從徐弘的話裡覺察出事情有蹊蹺,既然徐弘他們不能來彙合,就說明閣中出的事情非小,徐弘隻是故意不想讓葉淩著急罷了。
“我得儘快將傷養好回蓬萊島去。”
葉淩暗下決心,轉天一早,山風走進屋來給葉淩換藥,卻發現葉淩不見了蹤影。
“葉道長!葉道長!”
山風四處呼喊,但葉淩此刻卻在小院的正堂的後窗邊站著,看著外頭的紫竹林,發現和太虛峰上的紫竹林,是一種竹子。
他突然想起小白說過,太虛峰上的紫竹正是師父陳炎從南海得來的。
他正思索時,身後飄然走來一人,隻見其人“綠紗道衣,束發彆簪。麵秀好似東海玉,眸光卻透幾桑田。隱居竹林幽篁裡,不知世上是何年。但有一心為情守,空空萬載向誰言。”
葉淩猛然間轉頭,與這男子四目相對,拱手道“晚輩葉淩,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那男子細細打量葉淩,隨後微笑道“你的道體實屬罕見,能夠這麼快恢複,也是令人驚訝了。”
“敢問前輩……”
“傷好了,就走吧,我這裡清靜慣了,不多招待外人。”
聽得這居士下了逐客令,葉淩也不好多耽擱,隻是發問道“晚輩是問天宗太虛峰弟子,家師名諱陳炎,在太虛峰上也種著一片紫竹林,但不知……”
“陳炎?”
居士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對葉淩道“你是陳炎的徒弟,想不到當年那個小家夥如今也收徒了。”
葉淩取出太虛峰峰主的令牌,道“師父還將峰主之位傳給了我。”
居士看了令牌,更信任葉淩的說法,道“算來也有個一千多年了吧。你師父他可還好?”
“家師安好。”
居士突然話多了起來,招呼葉淩到堂前坐下,邊沏茶邊道“你師父當年也和你一樣,在東海不知和什麼人打架,弄得遍體鱗傷,逃進我這紫竹林中,我原本有意將他趕走,不料想他和外麵那隻猴子一樣,要毀我的竹林,威脅我救他。”
葉淩聽了,不禁莞爾,這倒是像陳炎的性子。
“我不救他,他就每天來煩我,無奈之下,我隻要給他治了傷。他臨走前,非要挖出來好幾百根紫竹帶走,他說在宗門裡沒見過紫色的竹子,要帶回去給同宗門的人長長見識。”
葉淩不由得笑著搖搖頭,暗道師父連搶人家東西還找這麼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那居士給葉淩倒了一杯茶,道“一千多年了,連他的徒弟都這麼大了,看來我在這裡待得是太久了。”
“多謝前輩,還未請教前輩高名?”
“李念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