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還想要說什麼,就被朱祁鈺打斷道“於尚書,做好自己的事,孤隻是親王,不是皇帝,沒有那麼多限製。”
準親衛們聞言,權當沒聽到,目光注視著炙熱的烤魚。
“殿下,此事…”
“你要的人,我給了,可我要的人,連個工匠都沒見著,於尚書,您覺得,合理嗎?”
朱祁鈺再次打斷於謙的話,聲音格外平靜。
“殿下,大局為重!”
為了避免再被打斷,於謙的語速加快了幾分。
“大局為重?”
朱祁鈺轉頭看向於謙,解下腰間玉佩道“來人,取孤信物,命錦衣衛將周忱給孤帶過來,孤請周大人吃魚!”
立馬,身旁的準親衛就起身,彎腰接過玉佩,立馬朝外麵走去。
“殿下,不可如此,若是殿下妄為,豈不是失了人心!”
於謙還是想勸一下,他相信朱祁鈺有這個能力。
“國家危難存亡之際,不思團結,還想著蠅營狗苟之事。”
一個不被規則所束縛的人,自然不會被規則所保護。
所以朱祁鈺才需要屬於自己的力量。
他能輕拿輕放,也可以試著肆意妄為。
就像是顧興祖,朱祁鈺饒過了他,但是這種人依舊搖擺不定。
“如此關頭,若不能隻有一個聲音,那孤,便讓雜音消失。”
朱祁鈺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盯著於謙。
你忠於的大明終究不是我的大明。
於謙愕然,他發現自己有些雙標了,而且雙標的很自然。
他的京營改製中,就有令出多門的弊端,但是放到郕王身上,他卻覺得不能讓殿下一意孤行。
反思,於謙開始了反思。
沉默無言的時候,一隊騎兵就向著他們的方向靠近。
“參見殿下。”
盧忠下馬之後,立刻抱拳行禮。
“坐吧。”
挪了挪屁股,讓出位置,朱祁鈺頭都沒抬一下。
被押解過來的周忱看到郕王之後,昂著脖子問道“郕王殿下,這是何意?”
“沒,就想請周大人吃魚,想吃不?”
朱祁鈺拿著烤魚在眼前晃悠。
這特麼叫請?
當錦衣衛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彆提周忱有多慌了。
不知道為什麼,錦衣衛到了朱祁鈺的手裡,就總讓人心頭發慌。
“臣,臣謝殿下款待。”
周忱低頭,不敢有任何抵抗。
不是他覺得水太涼,而是他真抓摸不清郕王的想法。
“那吃魚之前,周大人,孤要的工匠在何處?”
小心翼翼撕扯著魚刺,朱祁鈺眉眼上抬,看向周忱。
“臣,臣,工部實在調不出人手。”
周忱垂著頭,雙腿開始打擺子。
“盧忠,周大人的家眷可有看好?”
盧忠對於朱祁鈺的問話也是一驚,道“不曾。”
聞言,朱祁鈺拍了拍盧忠的肩膀,“盧忠啊,往後呢,你要想,要多想,要是彆人見錦衣衛拿人,為了嫁禍,陷周大人家眷於不測,那可就有問題了。”
“殿下,殿下恕罪,臣立馬將工匠帶來。”
越聽越心驚的周忱實在是忍受不了郕王那輕描淡寫的模樣。
而朱祁鈺沒有理會,轉頭看向於謙道“看,好似孤隻有這樣做,才能令出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