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後宮,誰都知道朱祁鈺極有可能登峰造極,但是孫太後立皇太子,這明顯就存在很大的矛盾。
她是吳賢妃的貼身侍女又能如何?
王振一案到現在都沒有結束,馬順如何?郭敬如何?孫太後一個都沒保下來。
倒是和金英有矛盾的毛貴和王長隨,在郕王殿下幾句言語之後,到現在都還活著好好的。
午門之事對於後宮的改變是潤物細無聲的,隻要王振一黨的人不斷被牽連,那麼後宮內官越是膽戰心驚。
文臣對於閹黨的憤怒是毋庸置疑的。
而朱祁鈺隻不過是推波助瀾,將這些送給刑部,就是給文官一個麵子。
秦氏身為吳賢妃的貼身侍女,自然要把自己的位置放正,一旦被懷疑,那後果,她用膝蓋想就知道。
“奴婢明白了,還請中貴莫要在意奴婢冒犯。”
秦氏的語氣緩和了不少,興安也沒有在意道“就在這好好等著吧。”
沒有了秦氏當出頭鳥,其他人也不敢放肆。
興安見這裡沒有他什麼事情,就移步到大堂向朱祁鈺彙報。
從門外通報後,得到朱祁鈺的準許才入內,這流程,他都習慣了。
“有可疑之人嗎?”朱祁鈺直接問道。
吳賢妃一頭霧水,但聽到興安逐個說出她帶來的宮人時,她才知道,原來兒子在查驗她的人。
心裡不舒服,吳賢妃看向朱祁鈺問道“需要如此嗎?”
“需要,不止內宮,太醫院我也不相信,孩兒不怕其他,就怕下毒。”
當朱祁鈺說出疑慮,所有人也是一驚。
隻有汪招娣表現得比較平靜。
興安也覺得郕王殿下是否太過謹慎了。
“趁現在彆人還沒反應過來,直接亂刀斬肉麻,所以,孩兒建議娘,將侍從都還了。”
朱祁鈺如此說道“孩兒那莊子的人也是機靈,能雇傭些婢女讓娘使喚。”
聽兒子的建議,吳賢妃有些遲疑,畢竟人老就念舊,那些跟隨自己那麼久的人,她還是放不下。
“那秦氏服侍為娘多年,為娘,有些不舍。”
吳賢妃有些左右為難,她不想否定兒子,但是也放不下那些人。
摸了摸下巴,朱祁鈺右手手指敲擊著扶手,其他人紛紛噤聲。
許久後,朱祁鈺才開口道“可以,看娘要留幾個,但不能太多,其餘皆用王府之人,可好?”
對於吳賢妃,朱祁鈺沒有強求,退一步海闊天空,隻是要加強一下王府傭仆的教育,將王府的人都擰成一股繩,那麼應該就不會出現奇奇怪怪的事吧?
聞言,吳賢妃會心一笑,說道“鈺兒,為娘不會讓你為難的,往後若你覺得誰有異心,為娘也支持你。”
如果真能如此就好了,朱祁鈺也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家不安,何以安天下。
隨後,朱祁鈺就對興安說道“按母妃說的做,所留之人,孤要詳細身家名冊。”
“臣,領命。”
興安垂首躬身,隨後退出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