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天氣,一樓每天都要潑灑些水養護,因為是自己住的地方,所以親衛們都很上心。
“七日之後?”
於謙皺眉狐疑,但郕王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問了一句“殿下,那能跟臣說說,那是何物?”
“何物?不就是聯排宿舍嘛,e,就是一群人住的地方。”
朱祁鈺怕於謙聽不懂,還解釋了一下。
聞言,於謙真正意識到,郕王殿下真的是認為自己的眼界有限,但他卻反駁不了。
拿什麼反駁?自己隻是一個兵部尚書,也不會調配火藥,更不會煉鋼,難不成就能知道建築工程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郕王殿下懂得東西也太多了一些。
好像就沒有他不會的。
“等風來,借風勢,乘風起;殿下是一直在蟄伏,之前也是在消遣老夫?”
於謙感覺胸口有口氣,卻撒不出來。
什麼狗屁的做夢,假的,都是假的!
“消遣?不不不,於尚書,孤看重你,而且認可你,才讓你看這些,畢竟一切都要向前看,再者,孤也不是當初被奪俸的少年了。”
朱祁鈺臉上帶著笑意,隨著時間的推移,彆人越來越緊迫,但是他卻越來越放鬆。
沒有人比他更懂京城保衛戰了。
雖然自己隻改變了一小部分,但是大多數,他都順著潮流而動,不就為了京城保衛戰順利開始嗎?
於謙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價值,但是聽到郕王很認真的說看重和認可自己,那股氣也消散了許多,然後他就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愧對於郕王殿下了。
通過貶低對方來體現自身價值的情感操縱手段,那隻是低級的手段,貶低的時候,還要表現出自己對於對方的重視,那才叫高級。
蛛網已經布下,剩下的,朱祁鈺隻需要拿著直鉤等魚。
陳循旁聽,皺眉,舒展,又皺眉,心裡甚至有些羨慕於謙。
現在,他比任何時候都要認可朱祁鈺,對於於謙的羨慕之中,又帶著一絲埋怨。
所謂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陳循覺得自己有必要成為明主朱祁鈺的一道保險。
人心隔肚皮,朱祁鈺也不知道陳循在想什麼,不想讓於謙再囉嗦下去,朱祁鈺就開口道“回去吧,你們女兒可都在王府呢。”
這麼一說,陳循和於謙也就跟上了朱祁鈺的步伐。
不過,於謙有點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陳循和自己拉開了半步的距離,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回去隻有短短的路程,於謙都在反思,都在思考郕王殿下話語的意思。
大明需要雄主嗎?
若是之前,於謙覺得不需要,但是看到了這麼多,於謙又覺得,有雄主的話,可以更好。
朱祁鈺了一個選項,一個為大明更好的選項。
當三人回到郕王府大堂,就能聽到裡麵女子的輕笑聲。
朱祁鈺剛進去,咳嗽提醒,那個未出閣的姑娘,你的笑聲就跟鵝叫一樣。
沒錯,說的就是於璚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