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群臣皆駭。
特彆是石亨和楊洪,他們知道,糧食是戰力的保證,可是大家都占,自己憑什麼不占?
還是那句話,大明很大,自己占了一點點,並不會影響大明什麼。
“哈,膏腴之地皆在誰名下?”
朱祁鈺開口發問。
“回陛下,皆為總兵、參將、指揮等。”
於謙如實說道。
這話一說出口,他必然被仇視,但是這個孤臣,他當定了。
石亨的心情就如同坐過山車一樣,從封爵的欣喜,到聖人開口的憂慮,再到如今的害怕。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今日拿一點,明日拿一點,才幾年!”
朱祁鈺聽完於謙的話,從新走到龍椅前,轉身坐了下來,道“朕的子民,朕的田地,朕沒給,你們敢拿?”
聞言,群臣皆跪,幾件事串聯到一起,那便是大事。
“末將跪請陛下開恩。”
石亨很慌,因為他感覺剛才聖人的目光一直飄向自己,如果死頂著,不認,或許聖人目前不會做什麼。
但是,天下最大的地主發話了,於謙也證實了如此侵占下去,聖人必當來個九族消消樂,才能空出田地給百姓。
土地,是百姓的根本,隻要有一口飯吃,他們就不會造反。
“石總兵,你說說,讓朕如何開恩。”
朱祁鈺降下了語調,略顯平淡說道“兵危之前,有朝臣送家眷南下,朕開恩了,然後我大明勝,且大勝,但,朕的開恩,換來的是行刺,都說蠻夷懷威不懷德,那麼你們呢?”
“你們與蠻夷何異?”
趴伏在地上的群臣瑟瑟發抖。
現在京營看似在於謙手上,但於謙成為了聖人的一把刀。
極致的獨權,讓他們如何不怕?
他們可是聽說了,聖人被行刺當天,要不是各都督按下,聖人飛速傳報,京營那群糙漢,真可能衝入京城。
現在的聖人,在京城可是真正的天。
“陛下,末將真沒有異心啊。”
石亨是總兵,比那些文臣更加明白如今天子的可怕。
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機會擺在自己麵前。
“那你為何侵占田地?”
朱祁鈺寒聲問道“如果朕給的不夠,你可以提,但是朕沒給的,你敢搶?這不是造反,是什麼?”
“陛下,末將自知短視,甘願受罰。”
石亨以頭搶地,磕在地上說道。
“石總兵畢竟有功於朝,朕不罰你,但你要將所侵占之田地歸還給朕的子民。”
朱祁鈺開口說道。
這讓石亨愣了一下,屠刀沒有落下,反而是高懸著。
而一旁的楊洪瞬間反應了過來,這隻是一個開始,聖人要的是肅整軍政!
當即他也出班坦白,高懸的屠刀殺的是那些看不開的人,那些人,可不止武將。
看到一個個認罪,朱祁鈺看向都察院。
“都察院,出禦史,刑部,出按察使,兵部,出都指揮,配以廠衛,巡查天下被侵占之田地,若有阻攔,格殺勿論!”
朱祁鈺早就想設立這麼一個巡視工作小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