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眾罪人,押至東華門。”
之後,朱祁鈺又讓人送皇後等人回府,果然相比皇宮,王府更加安全。
東華門。
國子監生被廠衛包圍著,但心裡絲毫不懼。
一群番子,又能拿他們怎麼樣?
方才興安帶著廠衛,不由分說就直接包圍他們,然後從東華門長驅直入。
再開門,生員們就看到了一身內襯的聖人向他們緩緩走來。
有人的心,瞬間就沉到了穀底。
在東華門的國子監生,並不是全部,但也有四五十人。
沒等他們叫喊,就看到一群文武,被人押解著,跪到生員的麵前。
舒良出列,開口大聲道“胡濙、張輗、許彬、楊善…”
念了一大堆名字,最後那謀反一詞出口,瞬間讓被廠衛包圍的生員墜入深寒。
現在,他們知道為什麼廠衛要包圍他們了。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他們來哭諫,那簡直就是相互配合。
“傳國子監祭酒、司業、監丞、典籍悉數來東華門。”
朱祁鈺聲音不大,但是令下出列的,卻不是太監,而是錦衣衛。
“陛下,我等並不知奸人謀逆,請陛下明察!”
一身青衫,麵容秀淨的生員站了出來,立刻讓其他生員注目。
“朕,問你了嗎?”
朱祁鈺眯著眼說道。
立刻就有廠衛,直接上前用刀鞘敲向生員的膝蓋,讓其雙膝跪地。
膝蓋撞在石磚上,生員吃痛悶哼,說道“陛下,學生真的不知。”
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永遠被當槍使,永遠自我反思,永遠不長記性,然後重蹈覆轍。
看著生員那明亮的雙眼,朱祁鈺問道“你叫什麼?”
“學生尹直,一介舉人。”
尹直低頭顫聲說道。
“你為何而諫?”
朱祁鈺再問。
“大戰方止,學生以為應當休養生息,再者,奇淫巧技遠不是正道,學生認為,應當諫言。”
說著,尹直抬頭,看向聖人。
誰知聖人不屑一笑,問道“奇淫巧技,說的是熱氣球?那朕問你,可了解過?朕可有動國庫一分一毫?還有,休養生息?南方糜爛,北方未平,就一場大戰,你就認為結束了?”
一連串的問題將尹直問的有點懵,他今年十八歲,一直苦讀詩書,鄉試過後,便入國子監,聽到的,也是生員們相互之間的交流。
而這種交流,十分片麵。
朱祁鈺不再看尹直,而是虛空問道“誰指使你們到宮門哭諫的?”
在尋常人眼裡,國子監生便是朝廷的未來,這些可都是未來要當官的人。
隻要生員不為聖人效命,那麼朝廷就沒有未來。
當然,朱祁鈺的想法和尋常人不同,讀書人的目的就是為了當官,那麼他們注定就團結不到一起,更何況,朱祁鈺的未來,又不是他們。
生員們聞言,通通看向了縮著頭的陳英,而且還拉開了距離,直接將其暴露出來。
“你,出來。”
見狀,朱祁鈺手指著陳英說道。
“陛下。”
這時,身後傳來了陳循的聲音,朱祁鈺回頭就看到陳循劇烈起伏的胸膛。
“臣子,陳英。”
一句話,似乎用儘了陳循的力氣。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兒子會成為指使者,也想到以前聖人曾告訴他,好好教育兒子。
聞言,朱祁鈺皺眉,還沒等他反應,陳循就直接跑了出去,衝到自己兒子的麵前,抬腿踢向陳英的胸口。
“請陛下賜刀,臣廢了這逆子!”
陳循雙眼泛紅,咬著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