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俘虜的述說下,幾人也明白了。
配合著皇宮的叛亂,在張三等人離開後,就有俘虜中的百戶開始煽動俘虜反抗。
“我等一聽,絕對不行,張千戶和諸位對我們很好,雖然要勞作,但也給我們一口飯吃!那些百戶,以前常打罵我等,現在,我等更不能聽他們的。”
俘虜滿臉氣憤道“若是叛了明廷,那我等不就又回到那任他們打罵的日子了?”
如果不曾見過太陽,本可以忍受黑暗。
對於大多數俘虜來說,這是不能接受的。
“他們不知從哪裡拿來了刀箭,放在地上,說有了這些,就能回草原。”
俘虜越說越生氣,還忍不住啐了一口痰,道“呸!回去給他們欺負!我們才不回去,要回去!那也得殺回去!”
聽完俘虜的話,於謙和石亨,還有孫鏜,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去表達現在的心情了。
這是怎麼了這是?
我是不是該震驚?還是該高興?也或是該恐懼?
神武衛?不,聖人是用了什麼方法?
於謙握緊了拳頭,他或許看到了全新的草原,一個不是外患的草原。
“所以?”
於謙問道。
“我們想到張千戶會回來,遲早會回來處置他們,所以就沒打算下死手,但,但是,諸位大人,我們真不是故意的,刀箭無眼,我們自己也傷了幾人,殺了對方幾個。”
說著,俘虜就慚愧低下了頭。
“你們做得很好,叛賊由我們關押,想必張千戶很快回來,到時候,會由他決定。”
這就像一團小火苗,於謙想嗬護,又害怕自己做的不對。
“你先下去吧。”
石亨揮了揮手說道。
等人走後,他看向於謙,大笑道“哈哈哈,天命!這就是天命!不行,我得去請先鋒,不對,陛下讓我去登州,萊萊的,那我怎麼馬飲多瑙河!”
石亨興奮著說著,時喜時憂,繼續道“不過南方也不太平,機會,都萊萊的是機會!”
一旁的孫鏜也被石亨感染,這群戰爭狂,已經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了。
“鎮靜!”
於謙拍了下桌子,看向石亨道“陛下既然讓你去登州,自然有安排,彆忘了,遼東那邊也不太平,和登州隻隔一海。”
“嘿!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不愧是於尚書,你們讀書人,腦子就是靈光,蠅營狗苟的事情手到擒來。”
聞言,於謙也沒理會石亨的明讚暗諷,本來兩人就不待見對方。
“張輗部下,或許還有遺漏,京營需要清理,”於謙開口說道“二十萬大軍,必須忠於聖人,誰讚成?誰反對?”
說話的時候,於謙目光在孫鏜和石亨之間來回掃視。
兩人當然不會反對,想造反嗎?反對?
隨後,於謙和石亨就開始巡視京營。
順便綁著那些張輗的部下,跟在馬屁股後麵,算是遊街示眾吧。
所過的營地,士卒們皆冷眼看著那些被拉扯著的千戶百戶。
普通士卒就沒想過要造反,更何況,如今的聖人待他們不薄。
一些人偷偷撿起馬糞,就丟向了被捆綁著的人。
啪嘰~
馬糞結結實實糊在了臉上,那千戶四顧,怒目而視。
但這樣的舉動,立刻引起了更大的反應。
泥土,石子,馬糞,鋪天蓋地扔向於謙和石亨身後的罪囚。
見狀不對,於謙立馬讓人管束手下士卒,不過,那些千百戶的身上,已經掛滿了汙穢。
夕陽殘血,從城內奔馳而出的小旗,給了於謙一道口諭。
“該審審,該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