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為知己者死,沒什麼比自己被肯定更能讓人感動的了。
陳循如此,於謙也是如此,年過半百的他們,滿腹經綸的他們,卻不知道此情此景該說什麼。
至於金濂和王直,六部尚書上了四個,雖然其中有一個名聲不好,但是自己明顯落後了。
這便是情緒價值,一種無法用金錢和權力衡量的東西。
“臣,不及陛下之萬一,不敢貪功。”
許久之後,於謙對著聖人行禮說道。
“朕知道,但是,若當初於卿不信朕,朕或許現在就不在京城了。”
謙虛?那不可能!
富貴不歸鄉,如衣錦夜行!
難不成讓後人覺得自己這皇位是得了便宜,然後貪戀皇位才乾掉皇兄的?
那皇兄的墳頭草都兩米高了,又沒有奪門之變,憑什麼?
朱祁鈺的心理活動,於謙當然不知道,隻是不由得想起土木堡之變時的點點滴滴。
“好了,這種事情,你們謙虛也沒用,上不上,那是朕說了算。”
揮了揮手,朱祁鈺將話題掰正,說道“高侍郎,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回陛下,有,而且很多,臣想留下來,多學習一番。”
高穀滿腦子的問題,但不知從何說起。
“陛下,這又是搞什麼新事物了嗎?”
劉升也好奇了起來。
“一張邸報,讓人足不出於戶,以知天下的邸報。”
朱祁鈺摸著下巴,想了一下,起身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筆和直尺,就在黑板上劃分了區域。
在不同的區域內,朱祁鈺添上了一些內容,比如詩詞,比如對聯,比如一些小故事,搭配上簡體畫,很快就完成了一麵黑板報。
將粉筆放下,朱祁鈺拍了拍手,粉塵便震到空中。
“大致是這樣的,詩詞除了經典,也可以是如今某些人的某些作品,而這些白話故事,可以是最近發生的事,也可以是故事。”
朱祁鈺拿起教鞭,將不同版麵所包含的不同風格指給高穀聽。
“至於識字這一塊,當然,高侍郎往後便是通政使,必須自己先了解,才能知道如何讓想識字之人識字。”
這方麵屬於自學,沒有學習欲望的人,也不可能光憑一張邸報,就能按著他的腦袋學習。
“諸位老師,往後學生們逢節日也可以給他們安排黑板報,分工合作,也能區分出字寫好看的,會寫文章的,會畫畫的,等等這些長處都可以從黑板報上挖掘。”
擇日不如撞日,反正都要乾了,就給學生留一些作業吧。
朱祁鈺可不光光看的是一張邸報,還有其配套產業,如造紙業、印刷業、賣報郎等等。
這可都是就業機會。
隨著朱祁鈺的不斷講解,眾人對於邸報也有了全新的概念。
除了天下大事,邸報最重要的便是區域當下事。
在京城,則是著重於朝堂發布的政令,其中摻雜一些民事糾紛,順便刊登經過審核的作品。
一石好多鳥,隻是在天子腳下,高穀的壓力很大。
但經過剛才教科書的事,高穀也覺得,這是自己名揚天下的機會。
“陛下,臣定將邸報辦好!”
想通之後,高穀鄭重雙膝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