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醫師開口說道,其他人也是點了點頭,董宿說道“百姓可發放艾草,街邊水溝處就由軍士撒上石灰,此時疫雖比不上天花,但我等也要重視。”
說著,董宿看向其他人,沉聲道“患者各異,用藥皆不同,有的虛不勝補,有的體寒多病,但目前結症在風寒,老朽需要一副有症者皆可用的藥方。”
定下了論事基調,醫師們便開始各抒己見。
現在的醫家並不是照本宣科,因為中醫的特性,每個醫家都有自己的治療個性,有的喜歡猛藥,有的喜歡蘊養,千奇百怪。
大寧有了這些人,也就沒人動什麼出城的心思了。
畢竟連太醫院的禦醫都來了,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有安全感了。
京城,朱祁鈺看著董宿的彙報,他身邊站著劉純,是充當聖人醫療顧問的。
大致看了一下,朱祁鈺就想到了流感。
後世換季的時候,流感也頻頻發生,每到春天,大城市的發熱門診和呼吸科都要人滿為患,隻不過科技水平上去了,沒有像現在這樣勞師動眾。
“劉醫師,對於外邪,你們了解了如何了?”
朱祁鈺放下奏折,看向劉純問道。
麵對聖人,劉純不敢怠慢,也不敢含糊,畢竟這新醫學,便是眼前聖人挑動的。
“回陛下,臣用那顯微鏡觀察了諸多樣本,發現外邪,嗯,就是病菌能夠侵染人體細胞,從而形成破壞,是為外邪…”
劉純將自己近來的觀察和體會說了出來,這些未來都是要著書立作的。
而朱祁鈺靠著椅背,仔細聆聽,這方麵,他懂得真不多,可是在劉純和董宿眼中,自己好像理所應當的知道。
細胞的發現才是先進醫學的裡程碑,解剖學什麼的,古代瘋子又不在少數,不然也不會出現經絡這種複雜的學說。
現在,太醫院和醫學院正處於實驗醫學的開端,和劉升等人的物理學一樣,都在艱難的起步。
耐心聽了劉純說完,朱祁鈺才開口道“那大寧如此情況,大致要多久才能解決?”
聞言,劉純頓了一下,整理了思路,才開口道“依照陛下的衛生管理,前四五天,對全城進行消毒,並且糾正百姓不良生活習慣,同時還要增加膳食條理,最後才是以藥物輔佐。”
說了一大堆,劉純還是沒給出確切的時間,隻是說道“事在人為,還要看當地的情況,臣,不敢亂下結論。”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朱祁鈺也早有預料,自己是皇帝,在自己麵前可謂是軍令狀,不敢下定論是正常的。
調侃之後,朱祁鈺沒讓劉純有請罪的機會,繼續道“也不怪劉醫師,新事物需要包容,朕不會強求,但是經驗總結和事後的研究不能落下。”
從大寧方麵說到學院方麵的事情,醫學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轉變,朱祁鈺隻是希望這顆種子能夠順利生根發芽。
等劉純走後,朱祁鈺繼續批閱奏折,很快又停頓了下來。
緝事廠奏山東曲阜孔府,人犯仗殺人命數條,奸汙婦女多達四十餘人,侵占百姓田地十萬餘畝,登州外島倭寇橫行已二十餘載,拐賣之女子,除死於虐打之外,大多售賣商賈,再由商賈送至官府…
這是東廠在山東收集到的各種消息,隻有朱祁鈺和興安能看到。
沉默了許久,朱祁鈺將奏折放了回去,又拿起另一封。
督察禦史奏武清伯石亨,縱兵為禍鄉裡,未有調令,私自出海掀兵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