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軍戶三百萬,每月軍餉二兩銀的話,那麼就是六百萬兩,一年的話,就是七千二百萬兩。
這是一個很恐怖的財政支出,不過,現在的士兵並不是全都領俸祿,軍屯自給就是如此。
但是軍屯的問題是顯而易見的,所以於謙更傾向天下佃戶。
陳循入列,王直便出列,道“陛下,湖廣一地,充入山東文人為官,薛瑄巡撫,上奏土司世官不服管教,當地苗人不聽異地官員,政令不通。”
聞言,朱祁鈺敲著扶手,有這樣的現象,是很正常的,搞事不一定要造反,更何況湖廣苗人已經在造反了。
就算山東文人入了地方,但終歸不是從群眾中走出來的人,自然也不會走到群眾中去。
“繞開土司世官,想當地人講解朝廷政策,這都做不到嗎?”
朱祁鈺皺著眉問王直。
王直一臉為難,地方真不比京城,沒有強大的基層,想要繞過地頭蛇去接觸百姓,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於卿,若是讓王驥部中軍卒去講解朝廷政令,可為否?”
朱祁鈺能想到的,就是控製較深的軍隊了。
“陛下,王將軍所領為征麓軍,雖多是本地人,但不識一字,不可用。”
於卿出班,躬身說道。
聞言,朱祁鈺偷偷嘖了一聲,這一旦涉及到地方,問題就繁多了起來,而且解決好似總繞不開權貴。
“那就打吧,邊打邊說。”
朱祁鈺是不會妥協的,這些土司世官可不是什麼好人,你今日退一步,明日他們能進兩步。
有些東西,就是不能妥協的。
之後還有周忱提出大沽口軍港問題和船匠的安置等等。
如今錢財還不是問題,山東抄家之數無算,光是孔家,就有數百萬兩收入內帑,戶部也富裕了一大筆。
現在的朝議耗時都很長,有時候,一整個白天都沒能討論完。
朱祁鈺伸著懶腰,骨骼發出咯咯的聲音。
上了馬車,興安便靠過來,說道“陛下,盧忠密信。”
說著,就從袖中滑出一封信件交給了朱祁鈺。
朱祁鈺並沒有多說什麼,朝議之後可不是休息時間,或者說,皇帝並沒有固定的休息日。
攤開信件,伴隨著馬車的搖晃,朱祁鈺眯著眼看著信件。
遼東豪族從元末就有,到了明初漸漸被納入了納入國家權力體係。
沒有官籍的豪族被邊緣化,是皇帝樂於看到的。
但是,有了官籍,這些豪族的權勢更盛,伴隨著軍屯的腐化,權勢與財勢在這些豪族的手裡日漸膨脹。
朝廷對於遼東,采用的是以夷製夷的做法,那些移民後裔和土著居民世代承擔軍役,而管理他們的中層,就要是後裔土著才比較好用。
盧忠入遼東,就是去滲透這些豪族。
看完之後,朱祁鈺就將信件收入懷中口袋處,閉上了眼睛休息。
當前劉安在開原還沒有站穩,遼東豪族可不是像孔家這樣的文人世家。
遼東多將門,真的逼急了,大動刀兵是可能的。
現在朱祁鈺並不想將戰線開的太多,他可不是朱祁鎮,位置都沒坐穩,就直接多線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