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拍腦門的太祖搞了固定價值的寶鈔,連帶著銅錢也多是一地雞毛,這也導致了官錢和私錢比價差異大,錢鋪可以說是自己炒自己的彙率。
現在大明叫停了寶鈔,而銀幣的複雜工藝,當前沒有人能私自仿製,所以在朱祁鈺不知道的地方,錢鋪受到的衝擊很大。
“要不,你們把錢存到朕這裡來,朕為你們開個錢鋪,幫你們看著錢,若存夠一年,多給你們本金的百分之一利。”
朱祁鈺摸著下巴,思索後說道。
而謝誌成則是瞪大了雙眼,差點沒哭出聲來。
錢鋪他是聽說過的,那些豪商往裡麵存錢,根據存錢的時長向存錢的人收取利息和手續費,可是聖人竟然願意幫自己看管錢財,而且還給自己錢。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聖人對他們真的是太好了。
“乾什麼?乾什麼?這有什麼好哭的,你們現在的月俸都是銀幣,放在家裡,要是被偷被搶,那整個家都完了,而且,朕可以拿你們的錢去乾其他事情,說到底,朕是賺的。”
朱祁鈺用力拍了拍謝誌成的肩膀,他自己也不是很能共情對方。
畢竟,再怎麼說,朱祁鈺也是親王,就算是靈魂,對於銀行見得多的是吐槽和埋怨。
謝誌成擦了擦眼角,隨後說道“哪有存錢還給錢的理,陛下願意幫我們看管,那是草民的福分,那什麼利,咱不能要。”
“喲嗬,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們這廠子有百十號工人,一個工人月俸就算三兩,那百十號就是百來兩,朕又不是隻有你們一個廠,城裡那製衣坊,就有千號人,一人存個一兩,一個月怎麼說也有三四千兩的存款……”
朱祁鈺絮絮叨叨說著,將謝誌成說得一愣一愣的,總而言之,朱祁鈺或許不賺,但絕不會虧。
後世的一些資本家,還會讓自己的員工買自己公司的產品,其實變相的是某種回收工資的減薪。
謝誌成哪懂這些,他隻是認為朱祁鈺是怕他們守不住財。
“陛下,尊嘟嘛?”
謝誌成有些鼻音,讓朱祁鈺聽著有點想笑。
“這事你說的也不算,之後你和其他人合計合計,看合不合適,到時候直接來王府找朕。”
朱祁鈺說完,就沒有繼續站著,抬腿走向了其他工人,一邊問著他們的生活情況,一邊看看水泥廠有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工人們能夠得到皇帝親自問詢,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到的待遇。
好些人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臉頰憋得脹紅,有的甚至忘記了呼吸,把朱祁鈺給嚇了一跳。
朱祁鈺看完了水泥廠,就起身前往磚窯廠,而謝誌成立馬召集所有員工,將大明至尊的想法說與眾人聽。
在磚窯廠,朱祁鈺也是一樣的流程,最後勉勵了眾人一些話,朱祁鈺才走出廠區,在城外四處遊蕩。
“至尊聖上陛下願意幫咱們存錢,還給咱錢,這是好事,俺支持。”
“啥?你不願意?你憑啥不願意?要是家裡遭了賊,到時候你找誰哭去?”
“聖上看得起你那三瓜兩棗的?你的月俸還是聖上給的。”
不管是水泥廠還是磚窯廠,對於朱祁鈺提議的錢鋪有著不小的爭論。
讚同的和不讚同的都說了出來,隻是這不讚同的多是覺得不要給聖人添麻煩,而不是覺得聖人要貪他們的錢。
朱祁鈺也是有著自己的考量,相對於麵向社會,優先在自家工廠試驗,其中免去了很多的麻煩。
而且,皇帝更容易得到朝廷的背書,大不了由內帑負責兜底,至於那些私人錢鋪,朝廷絕對不會幫忙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