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瑄哈哈大笑道“若是朝廷弱勢,自然會如此,而且還會引得各地叛亂加劇,但是,你可曾聽到山東有亂?福建有亂?沒有對不對?”
“所以下官才疑惑。”
黃鎬歎了口氣,想來是自己的層次還不夠高。
“因為他們怕,你想想,為何暴元還有遺儒維護,無非是因為看到了暴元的強大,隻要朝廷依舊強盛,生活在其羽翼之下的人,又怎敢吱聲?除非那北方的元遺再次南下中原,不然,他們隻敢蟄伏。”
說話的同時,薛瑄有著強大的自信,畢竟他也是大儒,知道那些人的秉性。
慕強是人之常情,而現在的強者,是朝廷,八十餘年了,北方的餘孽已經不可能南下了,而朝廷現在開始向北方再次出手,北望王師好多年,人終究會變的。
政治上的博弈,也是心理上的博弈,聖人的眼界太高了,就算是薛瑄,也有些琢磨不透,底氣從何而來?
“那本地土司呢?”
有了薛瑄的解釋,黃鎬明白了為什麼沒有讀書人搞事,可土司不一樣,他們野蠻,不服教化,有時候做事都不經過大腦的。
“之前,老夫曾勸說過土司,但因為老夫的勸說,他們似乎更加肆無忌憚了,以為朝廷是有求於他們。”
說到這,薛瑄苦笑搖了搖頭,道“之前老夫確實是有求於人,不過,流官來了之後,朝廷勢大,給了苗民底氣,倒也是告倒了不少,本官也是依法辦事。”
黃鎬懂了,法是客觀存在的,以前因為風向是往土司方向吹的,所以土司做些事情,也是不罰不判,現在風向改了,不管是薛瑄還是流官,都敢做了。
“朝廷諸公當真是深謀遠慮啊。”
不由得發出感慨,黃鎬已經開始想象朝廷在下大棋的模樣了。
“天時地利人和罷了。”
薛瑄淡淡道,隨後看向黃鎬,繼續開口“你此處的經驗,剛好適合如今諸多降兵,不應該隻留在這裡。”
“還不行,來年再看看吧,巡撫大人要推廣,總該有點成績,更何況,下官也未有具體流程。”
說著,黃鎬就好奇問道“對了,巡撫大人,下官鬥膽一問,為何巡撫大人見香卡一女子協助於我,卻沒有絲毫奇怪?”
“這個?”
薛瑄訝然,隨後笑道“或許是在京城見過此類了吧。”
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的女兒也和香卡差不多,更有一朝皇後曾經行走街頭,兵部戶部尚書之女也參與其中。
相比於那些人,一個土蠻姑娘又算得了什麼?
黃鎬也不由得挑眉,現在京城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嗎?
不過,看薛瑄的樣子,好像挺合理的,也沒有斥責和埋怨。
看來自己身居偏遠地區,有些跟不上時代潮流了。
“是下官見識短淺了。”
黃鎬舉起茶杯,向薛瑄示意說道。
這搞的薛瑄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罷了,就這麼著吧,薛瑄也不想去過多宣傳,以免造成不好的影響。
之後幾日,薛瑄就住在無名寨中,詳細考察當地的情況,與黃鎬一同總結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