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後世看來,受官給廩食待遇的,應該是幫扶貧困生,但現在是恰恰相反,定額學員是那些有門路的學員,而增廣生,就是那些寒門了。
貧困生?農民就應該乖乖種田乾活,讀什麼書?
“一座縣學,學生還比不上朕學校的一個班級,朕可是知道,天下求學之人不知凡幾,怎麼會如此之少?”
朱祁鈺捏著下巴,似乎很是疑惑。
下方的陳循一臉看戲的表情,而王直艱難說道“學堂多數選取民間俊秀與官員子弟,非如陛下創辦學校那般。”
“陳卿,如今大明有多少縣學?”
朱祁鈺轉向陳循問道。
“回陛下,有縣一千四百三十左右,教諭同數,訓導兩倍,廩食生應為兩萬八千六百餘人,府學一百五十餘,教授同數,訓導四倍…”
陳循身為戶部,這些數據,他早就牢記於心,所以答起來也很快。
朱祁鈺初略一算,整個大明的師資力量就有六千多人,而廩食生超過四萬之數。
要是想要扶持教育,給他們漲工資什麼的,隨便花費都要數十萬兩。
換而言之,就是朝廷幫這些學閥培養黨羽,還要每年給他們這些錢,任誰想想都很氣。
當然,如果朱祁鈺的學校要鋪開,那麼開支隻會比這個更多。
“那,於卿你那邊是要什麼?”
朱祁鈺沒有直接給答複,而是看向於謙。
畢竟蛋糕雖然做大了,但是怎麼分,還是要看這些人。
至於朱祁鈺自己那三成利?
學校、東廠和錦衣衛不用發錢?西山廠、王恭廠、醫學院不用發錢?
還有其他各類資源補貼,那可都要用到錢的。
朱祁鈺之所以不讓他們跟朝廷掛鉤,就是為了避免現在這樣,分蛋糕的時候,各個比誰都積極,到時候,那些真正需要嘉獎的人,可能就分不到湯水了。
於謙聽了陳循和王直的爭執,頓了一下,淡淡道“陛下,募兵製蓄勢待發,若按百萬大軍來算,每月三兩銀,便是三百萬兩,若算上馬匹、武器、衣物等等,隻多不少。”
話音落下,王直都愣住了。
這尼瑪,商稅一個月四百萬兩,於謙開口就是三百萬兩,直接切去了四分之三。
不過,讓王直驚出一身冷汗的是,宣德時期拍著腦子想出的募兵製竟然有這麼大的後患,如果沒有商稅,那麼這麼大的財政窟窿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這一刻,王直甚至有點不想給下麵的教職工加薪了。
聖人一直以來的態度,都是優軍為主。
募兵製的算術題,朱祁鈺早就和於謙做過了,所以為了增加財政收入,不能隻單單依靠農稅。
“陛下,這還是各地無貪腐的最基本要求,一旦形成貪腐,那麼窟窿會越來越大,臣所求不多,隻要商稅半成。”
於謙說完,老神在在等著陳循發怒。
卻見那陳循麵色陰晴不定,隨後化成了一道長長的歎息聲。
沒有強大的軍隊,光有財富,並沒有什麼用,陳循也是知道這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