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便被朱祁鈺打斷,道“你覺得,若是你們勾結內廷,朕還會坐在這裡和你說話?”
頓時,錢貴懂了,再磕一禮,道“末將知罪。”
說完之後,錢貴就起身,低著頭,聽到聖人讓他入座才坐下。
“陛下,末將想見見小女,還請陛下準許。”
錢貴鼓起勇氣說道。
他想錯了,把自己想的太重。
或許,在以前,外戚能夠得到那朱祁鎮的重視,在曆史上,朱祁鎮複位後,也更加重視外戚。
但是朱祁鈺不需要,若是外戚有點能力,他還能放下成見。
可調查發現,如今的外戚,多是些混吃等死的人,畢竟,不混吃等死的,已經被朱祁鎮帶去土木堡犧牲了。
就如錢貴的兩個兒子。
“準。”
朱祁鈺點了點頭,這樣溝通不就直接的多了?
什麼言語試探,什麼彎彎繞繞,一個外戚,還不需要這麼做。
錢貴頓時呆愣了一下,或許是沒想到聖人能這麼快接受。
屁股還沒坐穩,就再次起身跪道“謝陛下隆恩。”
國丈見女兒並不是稀奇事,但是見的是前皇帝的皇後就不一樣了。
誰不知道是朱祁鈺賜死了自己的哥哥。
就算朱祁鎮最後承認了朱祁鈺,但是弑兄從來就不是什麼好看的事情。
“沒事其他事的話,就退下吧,皇嫂應該在製衣坊,朕會給你手書,要見便去見。”
朱祁鈺揮了揮手,示意錢貴沒事就離開。
成見不是朱祁鈺需要做出改變,而是如錢貴這樣的外戚需要做出選擇。
錢貴並沒有覺得是侮辱,聖人這樣的態度,和他一開始的試探有關。
與聖人接觸不多的他,就是聽說聖人的性情,但真正麵對一個皇帝,誰又敢輕易相信那些流言蜚語,所以他選擇了穩健。
興安將朱祁鈺的手書遞給了錢貴,重重看了錢貴一眼。
說來,錢貴一家其實也算是勳貴,隻不過是錢氏以前一直謙遜謝絕朱祁鎮要對她家人的加封進爵。
或許是家教的原因讓錢氏做出了如此的選擇。
錢貴對著興安道了謝,本來還想著往興安袖口裡放些銀幣,但被自己強行製止。
給內官賄賂成了習慣,錢貴額頭不由得滑落一滴冷汗。
他相信,今天那銀幣敢滑入興安的袖口,明天聖人就敢追究他以前侵吞田產的罪責。
拿著手書走出王府,錢貴感覺還有些不現實。
要是這麼容易就能見到內廷的妃子,那誰還擠著頭去賄賂宮娥內官。
甩了甩頭,錢貴不再亂想,現在主要是去見見自己的那個女兒,那可是他唯一的女兒。
武官騎馬不坐車,來到製衣坊之外,向護衛遞了聖人的手書,很快就得到了回應。
製衣坊業務走上正軌之後,就有專門的會談室,主要是避免來製衣坊談生意的男子看到製衣坊的女工,避免女工心理不適。
錢氏坐在會議室內,聽到敲門聲後,應了聲“請進。”
看到自己的父親,錢氏的雙眼漸漸濕潤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