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島各衛所的最高將領就是千戶。
蒲興南可以拍拍屁股就跑,他們蒲氏以商起家,就算家道中落,但是當海寇,做走私,開辟了南番的市場,狡兔三窟,可以往那邊逃。
但是崖州千戶沒有,現在就要求蒲興南帶著他一起走,而且還要帶著手下。
這可不是少數人,之前的海戰,在大明艦隊的碾壓下,一部分戰船被摧毀,一部分戰船失蹤,一部分逃離,剩下來的根本不多。
如果留有時間去收斂逃兵的話,或許可以,但現在,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被掐斷了海峽通路,沒人敢保證,日後朝廷會不會繼續派遣向今天看到的艦隊。
飄在頭頂的陰霾實在太可怕了,誰都不敢賭。
“某還是建議你挑選些許親信,如今這情況,你也知道,根本帶不走更多人,而且,留些人在城中,也能拖延不少時間。”
蒲興南滿臉嚴肅,可他麵前的崖州千戶根本不聽,手裡的兵就是他說話的資本,若是隻帶著親信,那就是丟棄資本,誰知道到了南番之後,眼前這卑鄙的商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崖州千戶想保證自己到南番後的自保能力,哼了一聲,道“若不是你巧舌如簧,聽信了你的蠱惑之言,某也不會反了大皇帝,現在,整個瓊島,誰人不知,彆以為光是逃往南番就安全了。”
起身,單手握住刀柄,目光猶如餓狼,崖州千戶看向蒲興南,繼續道“南番的緬甸宣慰司和安南宣慰司,乃至那些土司國王,若是麵對如此大軍,還能保的了你?不如直接到南番占地自立,博得一線生機。”
“千戶大人,現在這情況,根本沒時間帶走那麼多人,能帶百人已經是極限了。”
蒲興南原以為,一旦開戰,至少還能拖延足夠的時間,卻沒想到,大明的艦隊直接一路平推,己方已經被打破膽了,如果不是逃跑,根本沒人願意去發動什麼襲擊。
可以見得,之後的海峽會很安全,等對岸的大軍登陸,那麼必然掃蕩整個瓊島,並且,自己的消息恐怕也瞞不住了,不如就直接壯士斷腕。
“再等幾日,他們就三艘福船,還包圍不了瓊島,隻要帶走足夠兵力,到了南番,對你我都好。”
另一個千戶咬著牙繼續道“大軍渡海需要時間,休整也需要時間,總不能直接登陸就開始作戰,我等本是明將,自然了解軍中作戰習慣。”
聞言,蒲興南一臉為難,多拖一天,危險就多加一分。
他是一天都不想等了,可是眼前這些大頭兵,若是知道自己單獨私逃,那麼肯定會與自己同歸於儘。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所需求的也不一樣,若是明廷艦隊弱上一些,戰事能拖久一點,那麼岸上的兩廣乃至湖廣,都可能產生反應。
在預想中,瓊島上的叛亂隻是一個支點,就好像福建那樣,一點亂帶動連鎖反應。
所謂的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想必就是如此。
“胡鬨,某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不過是害怕去了南番就失勢,某為商賈,但商者,誠信為本,某願意立誓,到了南番,必然不會虧待爾等。”
蒲興南瞪著眼大聲說道,臉上的肥肉都隨著他的聲音顫了顫,他可不願意等,自己還有著可觀的財富,還能享受很久。
其他人就好像在聽一個笑話。
商賈誠信為本沒錯,可是蒲氏還是海寇,搶劫都乾了,彆以為在場的人都是小孩,覺得水滸梁山都是好漢。
“既然說之無用,那便彆怪我等不客氣了。”
崖州千戶直接抽刀,目光瞥向蒲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