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東西,需要有一個重量級的人物認可,那就是朱祁鈺自己,當然,也不能濫發,否則就不珍貴了。
朱祁鈺可不想被叫勳宗。
等黃鎬下去之後,另一個人緩緩走了上來。
眾人聽著興安的講述,眼神中都帶著可見的震驚。
徐珵,竟然是徐珵。
一個在危機時刻就想跑的人,憑什麼?
很多時候,他們要求聖人大度,可是又常常不能理解,聖人為什麼大度?
徐珵被派去治理黃河,研究的理論知識用於實際,大大減少了人力物力,親自監督,曆經五百餘日夜,順利完成了黃河治理工程,解決漕糧轉運問題。
朱祁鈺當初說過,徐珵如果乾得好,就不追究其畏戰想逃的過錯,喜歡當官,那就讓他當官。
任工部下轄水部郎中,發揮其才能,在治水上發光發熱。
徐珵早就知道會被授予勳章,在被內官敲響官舍時,他想都不敢想。
現在,一切都是真的,聖人真的沒有嫌棄他,雖然官位小,但從翰林院侍講轉到水部郎中,算是真正踏入當官的開始。
“謝陛下。”
徐珵都想哭了,雖然他已經四十多,但是,國朝乃是用人之際,原以為自己已經被排除在外,現在能被接納已經是極好的了。
“你做得很好,不忘初心,再接再厲,朕相信,黃河在你的治理下,會越來越好,繼續哺育我大明。”
台詞稍微改動,卻讓徐珵雙眼泛起了水霧。
他想當官,做夢都在想,現在終於又有希望了。
“臣,粉身碎骨,定讓長河千載無患。”
徐珵說完之後,就抿著嘴,似乎要強行按下心中激動的情緒。
朱祁鈺倒是沒什麼,國朝本就是用人之際,不計前嫌,這手法,他之前就玩過了,而且還記下了小本本。
在朱祁鈺眼裡,徐珵就是他們中的代表,而且還是頗有能力的代表。
聖人論跡不論心,隻要徐珵能幫他辦好事情,隻要不觸犯底線,能賞的,自然要賞。
一些官員看著徐珵胸前的勳章,心中也泛起了希望。
官員為什麼會懶政惰政?
無非就是前途無望,徐珵就是一個很好的明燈,可以吸引他們再奮鬥一把。
大明可沒有什麼強製退休的年齡,能發光發熱,朱祁鈺根本不介意對方是不是老殘之軀。
朱祁鈺手中的權力很大,就算到了尚書這一層次,除了新出的勳章榮譽,還有三師三公,甚至是國公之爵。
誘惑從出生到死,都能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但是,實際的田地什麼的,彆想太多了,就是朱祁鈺想給,他們也不敢多拿。
過多的田地就需要過多的人力,相對的,也需要更多的財力去維持,還不如老老實實拿著朝廷賞賜的銀兩,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賞賜。
朱祁鈺從來沒想過一蹴而就,這種轉變需要徐徐圖之。
土地本來就是財力和權力的象征,但是有著巡查組的存在,會慢慢變成催命符。
滿朝文武都要去思考,自己能守住土地,那子孫呢?能扛得住九族消消樂嗎?
這些都是擺在明麵上的東西,朱祁鈺相信,他們遲早會懂。
朝會可以說是一邊給百官們打雞血,另一邊則是給朝廷換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