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叱吒風雲的他們,現在跟鵪鶉一樣,圍著篝火,聽著旗官傳授思想。
旗官當然也知道,如果改造不成功,那麼這些人永遠不可能活著走出去,就算是死,也得死在牢裡。
黃蕭養聽了旗官的批判,撓了撓頭,憨笑道“旗官說的是,不過,這不是怕壞了和氣。”
聞言,旗官當即冷了下臉,嚴肅教育道“批評與自我批評不是來跟你們說什麼和氣的,這是落後的思想,損害了大家的士氣,讓你們識字讀文,便是讓你們明白更多的道理,彆把什麼人情世故帶進了,這裡不需要。”
“是,長官!”
麵對旗官的責備,黃蕭養當即起身立定,大喊了一聲。
隨後,旗官掃視了下其他人,說道“今天給大家講講勇武營的故事,那是前年瓦剌聯軍進攻京城時,戰敗留下的戰俘。”
消息閉塞的現在,勇武營的事跡可不是人儘皆知。
對於這個在草原上掃蕩朵顏三衛的部隊,立下的不少戰功都不弱於原本的一些京營部隊。
黃蕭養他們也喜歡聽這個,畢竟,勇武營是他們最有代入感的部隊了。
更何況,聽旗官的講述,還能了解到,那支聖人親自建立的神武衛是怎麼和戰俘同吃同睡,然後一步步改變戰俘,最後共同邁向戰場的。
“旗官,那勳章是什麼樣子的?”
一人好奇問道,而旗官則是搖了搖頭,道“那得去問總兵大人,畢竟,勳章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到的。”
“那我等,也可以嗎?”
那人的氣勢很弱,絲毫沒有是海寇頭目的氣勢。
“若有戰功,會有的。”
回答他的是旗官堅定的語氣,道“不過,個人勳章很難,集體勳章的話,需要看是何種戰役,當初瓦剌包圍京城,神武衛身先士卒,麵對騎兵衝鋒而不亂分毫,斬獲敵首不可計數,才有集體勳章。”
聞言,眾人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現在這些,也不是你們可以輕想的,還是老老實實,接受改造吧。”
旗官看了看天色,然後將冊子放入胸前的口袋,拍了一下,道“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夜間的官道上,一列車隊正在前行。
金濂坐在車廂之中假寐,在遇到下一個驛站前,車隊是不會駐留。
披星戴月的趕路,車隊並沒有選擇繞路,出了北直隸,便會進入山東,然後就要路過南直隸。
當然,讓金濂去浙江,並不是真的讓他去舍生取義。
欽差儀仗並非偷偷摸摸,除了“肅靜”“回避”的虎頭牌,還有欽差大字明晃晃豎立在隊伍之中。
進入浙江,走官道就要穿過整個南直隸,往陰暗的想,這近乎就是在玩命。
誰知道會不會在哪裡跳出一群刺客,來要了這位刑部尚書的老命。
身體隨著車廂晃動,但是,在金濂的膝上,卻安靜躺著一把寶劍。
鞘身花紋細鑿,圖紋清晰,一麵刻著騰飛的蛟龍,一麵刻著展翅的鳳凰。
劍名尚方,全長三尺餘,可斬馬,本為督戰之用,對於違令者,皆可斬。
這是聖人給金濂的最後儀仗,也是給予金濂的最大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