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弈說道“我愛妻一直聽聞朔州奇人眾多,想來朔州求藥。所以我跟著前來,想的是如果能贏了送命人,就讓送命人為我做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可以挽救我妻子的奇人。”
祝君寒點點頭“情深義重。不管如何,我都會助你的。”
“那就多謝祝兄了。”
此時外麵還押著兩個人,在衙門口跪著。
祝君寒問道“這二人是?”
“住店時遇見兩個毛賊,我不願動私刑,所以打昏給你送過來了。”林牧弈笑道“畢竟你才是這裡的父母官。”
祝君寒走了過去,看了看第一個人,說道“看著麵生,是初犯吧?”
那人惶恐磕頭“大人,我確實是是第一次,因為吃不上飯,所以才走了歪路。饒了小的一條命吧。”
祝君寒點點頭“好,我饒了你。”
“啊?”那人都沒想到求饒這麼管用。
祝君寒為官多年,因為自己的一套辦事規則,繼續說道“你既然是因為吃不上飯才當了賊人,那本官派人教你一門吃飯的手藝,以後以此生活吧。來人,送他去學織布。”
“大人,這”那人哭喪著臉。
所謂“男耕女織”,織布在百姓的認知裡,那是女人才做的行當。現在讓他一個大男人去織布,簡直丟人丟到祖墳冒煙了。
“不織布,就坐牢。”祝君寒說道“等學會了織布再放你離開。學習期間你自己織的布,到你離開的時候都換成現銀,刨去你吃住的費用,剩下的錢你自己拿走。出去也餓不死,想做什麼小買賣隨你。切記不可繼續做賊了。”
那人感激涕零“青天大老爺,小的已經不敢再做賊了。”
收拾完這個,祝君寒又來到了第二個賊麵前,看了看臉說道“熟人,慣犯了。”
那人諂媚道“大人,我會織布,我肯定好好乾!”
“慣犯了,那就不必織布,也不必坐牢。”祝君寒則是吩咐身邊的都尉“驅趕他圍著衙門跑五圈,不許停。”
都尉連忙答應,騎著馬抽著鞭子,逼著這個賊圍著衙門開始跑。五圈之後,這小賊已經累的要趴下了。
衙門裡有人端來一碗醋,這醋是用熱鍋慢熬的。此時端過來遞到小賊麵前。
祝君寒說道“喝了吧,喝完這碗醋,就直接放了你。”
“多謝老爺!”小賊捂著熱醋開始喝,雖然酸溜溜,但是並不算難喝,還挺有味道。
小賊喝到一半的時候,那都尉對著小賊的後背直接打了一掌。這一掌不輕不重,也就是皮膚微微發紅的程度,根本不算疼,但卻把小賊嚇得夠嗆,開始咳嗽起來。
“咳咳,大人?”小賊驚恐的看著四周。
“沒事了,你可以走了。”祝君寒說完,便帶著林牧弈往回走。
“多謝,咳咳,多謝大人,額咳咳!”小賊咳嗽著離開。
林牧弈奇怪“就這麼放走了?”
“放心,他以後再也當不了賊了。”祝君寒笑道“疾跑之後喝熱醋,再受到驚嚇,熱醋就會滲到肺葉裡。傷了肺,從此落下終身咳嗽不止的病根。不管是竊賊還是盜墓賊,都怕有動靜。所以他這輩子賊也當不了賊了,這招最管用。”
林牧弈笑道“大開眼界。”
“律法如同戲法,看似嚴明,其實暗箱操作的神秘手段很多,能隨心所欲變出完全不同的規則。這就是所謂的官斷十條路,九條人不知。”
祝君寒歎了口氣說道“所以我也隻是用自己的辦法,儘量維持河陽城的一份清明了。看看時間,那位客人也該到了。”
“哪位?”林牧弈還沒問完,隻看著遠遠的一片烏雲往衙門這邊靠,不由得驚歎“以虛化實,好強大的香火信念。我在大離國師的道觀裡,都沒見過這麼凝聚的信仰。”
祝君寒也是一驚“看來比我想象中的還棘手。”
天外黑雲翻墨,還有精怪尖利的叫聲。
在這混亂之中隻聽聞有人說道
“顧大佛爺,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