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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二十八章 月下雙影兩無言 1(1 / 1)

和氣台!

紅依道“這裡是一處水潭,因為周圍樹木太過高大,一絲陽光也透射不進,故而顯得格外陰涼罷了。”

沈從戎點點頭,道“此地泥腥味好重,就連石頭上也是濕漉漉的,長滿了苔蘚。”

紅依道“道長曾說過,秋土常離,堰泥生新,這河腥泥寒涼重墜,又稟賦著河水和流沙的斡旋之力。沉積在這幽深的寒潭之中,正是止血、消淤、引血歸源的好藥。”

沈從戎雖覺得不可思議,但紅依的方法向來新奇,便不多追問,道“那,那也就是說,我不必服用湯藥也可以。”

紅依笑道“草木在五行中,水土也在五行中,還有針灸熨摩等借助外力的方法,我們身在自然,當然要就近取材,選擇簡單易行的辦法了。所以,沈大哥等我一會兒,我去這潭底挖一塊河泥上來。”

沈從戎神色一緊,起身驚道“這水也不知有多深,紅依你這一跳,可是會遇要什麼危險?而且你臉上的傷還沒好,怎能隨便沾水?”

紅依道“沒關係。”說著退去包袱,遇要閉氣落水。

瑞然急忙拉住她道“佛女,你隻要說這河底泥能治病,我去取一塊上來就是。”說罷已脫去外衣鞋襪,一個縱身躍進了潭水。

紅依盯著水麵蕩起一層淺淺的水花,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一口氣忽然提到了嗓門。隻聽沈從戎嗬嗬笑道“瑞然他水性極好,不會有事的。”紅依才稍稍寬心,順手采了一束野菊花,塞於沈從戎的手上道“沈大哥,你聞聞這菊花香也不香?”

沈從戎臉上一紅,恨不能挑出一朵最美的小花,插在紅依的耳鬢。捧著花束聞了又聞,竟忘記了回話,忽聽到水麵呼啦一聲,瑞然冒出個腦袋,狠狠吸了幾口清氣,笑道“佛女,這是你要的河泥。”

紅依伸手喊道“瑞然大哥,快上來,莫待在冰涼的潭水裡。”

瑞然濕漉漉的上岸,道“這水再深,也難不倒我。隻是這泥比水還腥,我是一刻也不想拿在手裡。”說著把一團青黑色的堰泥交給紅依,不禁打了幾個寒顫。

紅依道“瑞然大哥,我,我趕緊生火給你烤烤衣服。”

瑞然看了一眼沈從戎手中的小花,又想起紅依稱呼沈從戎由公子改為了沈大哥,心想他二人必是相互示好,情投意合,道“這地方潮氣太重,火都未必打的著,我啊,還是去太陽底下曬曬。”說著提著鞋子大踏步離開,又回頭道“紅依佛女,我家公子最愛乾淨,你可莫拿這泥巴熏著我家公子。”

紅依哭笑不得,待瑞然離開,轉頭道“沈大哥,瑞然大哥的話我還真不能聽。”

沈從戎一愣,道“你,你莫不是要我吃了它?”

紅依嘿嘿一笑,道“吃掉自然最好,但外用也可以,無非是效果慢點。”

沈從戎臉上一窘,慢吞吞道“那,那還是外用吧,反正我,我已經瞎了很多年。”

紅依知他為難,也不強求。沈從戎躺進草叢裡,任由紅依將兩個泥餅敷在他雙眼上,一陣腥臭味撲來,他不禁皺眉聳鼻,扭捏難言。

紅依坐在他身邊,笑道“有一次,芝台師兄告訴我,道長教他們用堰泥做藥,他們五人都敷了滿臉的河堰泥。隻有月台師兄跑去采了一束花,纏在鼻子上。結果啊,他們四人都熏得氣不敢多出,隻有月台師兄在花香中睡著了。”

沈從戎急忙將花束纏在鼻子上,也嗬嗬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心中卻涼了半截,再也笑不出來了。心道“原來她送我花束竟是這般緣由,她是個佛女,終究不能明白我的心意。”

紅依望著滿樹的細柳黃葉,搖搖墜墜,迎風飛舞,歎了口氣道“沈大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沈從戎道“涼涼的,麻麻的,比剛才的草藥舒服的很。”

紅依起身,踮腳橫穿,抓了幾片柳葉,又盤膝坐在原地處,道“沈大哥,我給你吹首曲子吧。”

正所謂山明水秀,柳綠草盈,人有笑語花有容。輕雲作幔,琴簫和鳴,心有相知水有情。疏風裹葉花已去,殘枝瀟瀟問淺濃。青山常在,人難長停。

這首曲子正是玉澤尼師在玉陽山下,玉溪水柳邊教五佛女練功習武時所創。用的就是拈來的兩片柳葉,清脆悠揚,婉轉不絕。如今由紅依吹奏,卻吹了疏風裹葉,殘枝瀟瀟的韻味。

沈從戎默默的聽著,雖不知音律為何悲戚,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世,親娘不管親爹不疼,雖有外公外婆的嗬護,衣食無憂,可終究是少了些什麼。這曲子剛好吹進了心窩裡,歡快之餘哀哀欲絕。聽著聽著好似所有的不快又全都傾吐了出來,獨留一抹平淡沉寂於心田,無求無欲,寧靜如水。

不知過了多久,紅依給沈從戎換了新泥,淡淡道“沈大哥,你怎知自己是許凝藍的棄子?”

沈從戎騰一聲坐起,促聲道“我自己猜的。我,我自三歲記事,何以連母親一點印象都沒有?”

紅依見他心情波動,急忙替他敷上掉於地麵的泥餅,道“這件事,許老爺和許夫人怎麼說?”

沈從戎道“他們說娘親外出遊曆去了,隻有貴派玉澤尼師知道她的行蹤,尼師每過幾年便會來許府一次,都會帶來娘親的消息,萬千囑咐隻要我視覺恢複,便是和我娘親相見之時。何以,何以連尼師也慘死了,我娘她行蹤不定,茫茫山河,我又哪裡去尋?”

紅依心道“我從小跟隨恩師,從沒聽說過許凝藍這個人。若是師父出家前的俗名也未可知。隻要沈大哥視覺恢複,便是和娘親相見之時,這相見的說不定也正是眼前人。”紅依思緒萬千,望著沈從戎的臉頰滾下兩行黑乎乎的眼淚,頓時懊悔起來,急忙勸道“沈大哥,你快彆傷心了,你的眼睛很快就要好了,你的娘親若知道了,此時一定很開心,哪裡舍得讓你掉眼淚?”

沈從戎仰頭強忍了淚水,道“紅依,我若有一日見到我娘,一定,一定也讓她見見你才好。”

紅依咬著下唇,淚水咕嚕滾了下來,強做歡笑道“等沈大哥的眼睛好了,自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沈從戎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是啊,若是你沒有時間,我和娘親就去和氣台找你,玉澤尼師說娘親她也懂醫藥,你們一定能談得來的。”

紅依不再作答。太陽西下前,他們找了一處避風的矮坡,紅依升起一堆火,瑞然找了些乾草給沈從戎做睡覺的墊子。瑞然因為沈從戎離開許府,一夜一天還未合眼,顯得極其疲憊。沈從戎聽了紅依的吩咐,光腳在河灘上走了一個下午,偎在火堆旁便有幾分睡意。

如此過了兩天,沈從戎的眼睛已恢複了七八,隻是觀遠處時依然有些模糊。而這三分模糊,卻剛好是紅依醫術的瓶頸,她曾留書信與沈從戎,言明正是要回去請教了莘誠子道長,再來梁州履行承諾,將他治愈。而今來看,也隻能帶著沈從戎去和氣台了。

火苗上是瑞然串好的河蚌肉,火堆下是紅依包埋的水芋頭。紅依聽著河蚌肉發出滋滋的響聲,空氣中繚繞著燒焦的肉味,心中便有不得自在,起身道“沈大哥,我去河邊打坐,過一會兒就回來。”

沈從戎一抬頭,隻見月光下紅依的身影清麗動人,他還未言出心中的喜悅,紅依已閃身離去。

河灘上廖曠清冷,橢圓的上弦月郎朗在空,形態各異的河卵石白花花的,枯葉沙沙掃落,掩蓋了稀稀拉拉的蟲鳴。紅依捋過頰前的長發,幾日來在傷口處敷過草藥,腫氣全消,疼痛也減了七八。她不由的蹲在河岸前,望了望自己的容顏。

水麵平靜如鏡,一個男子的臉如幽靈般映現在水裡,紅依一驚,如今自己耳力極好竟沒聽出來人的腳步。心下一晃,還沒看清那人的臉麵,腳下跐溜一聲,險些掉進水裡。

她本來會水上漂的功夫,但這一驚,卻早已失了重心,更是心亂如麻,哪裡顧得上點足起躍的要領。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溫暖的手像伸長般牽了她右臂,一個反力,她已站回到岸邊。

紅依隻覺得一個熟悉的臉龐癡癡的盯著自己,顯然這個人,她認識。她顫顫的站著,勾著頭不敢吱聲,而那個人靜靜的望著她也不吱聲。過了許久,隻聽得紅依腳下的卵石咯吱一聲,身子一斜,便有一個身影急忙向他靠近。紅依不知所措,腳尖一點,起身躍開,這一躍,竟退出了一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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