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角度看過去,宿無逝以後到了四十歲,留胡子也很帥嘛,是個帥大叔。
夙溪瞧見了他脖子上掛著的血玨,恐怕各位師叔也都知道這血玨的作用了。
宿無逝的身體上原本有許多劍傷,在眾人合力之下,外傷也總算痊愈了,又靠靈力護體,喂了一些丹藥,才將人救活。隻是人一直不醒來,也沒有心跳脈搏,實在讓他們煩心。
夙溪瞧見宿無逝的胡子底下似乎有什麼顏色,她湊近看了看,發現宿無逝的脖子上都是藍紫色藤蔓一般的斑紋。
她伸出手,將宿無逝的衣領往下拉了一些,那斑紋似乎遍布全身,樹枝一般分叉出去,就連他的手背上都有。
這斑紋的的顏色過於詭異,正派人士修仙,絕不會在身上留有藍色或紫色這種妖異的色彩。
夙溪連忙轉頭問掌門“師叔,這痕跡……”
掌門皺眉道“唉……無逝師侄的傷太複雜了,他在突破元嬰中期之前,好似有心魔纏繞,這對修仙者在進階時大大不利,故而這些心魔產生的紋路,會一直留在他的身上。待到他病愈之後,若心性無礙,這痕跡自然也會褪去了。”
夙溪心中雖有疑惑,但她對這些東西始終不熟,隻能信掌門所說的了。
她道“師叔,開始吧。”
掌門點頭,四位長老圍了過來,掌門一指將夙溪的手心劃破,剛準備施法取她心頭精血,卻發現那傷口正在愈合。
“這!”所有長老都紛紛驚奇。
掌門一揚手,搖了搖頭,在夙溪的手上畫了一道符文,便有光在她手心上方轉動,夙溪隻感覺自己手心一疼,便見掌門五指成爪,在她手心的上方用力。
夙溪隻感覺心口驟然疼痛,像是有人使勁捏住她的心臟,要擠出那一滴血般,疼的她麵色發白,牙齒顫抖,額頭上細密的汗水冒出,這疼可比斷骨挖肉要疼得多。她咬著牙根,太陽穴突突地跳,有五臟六腑具碎之感,疼的她忍不住低呼一聲,卻也不敢再發第二聲,免得打斷掌門的法術。夙溪感覺渾身的力量像被抽走一般,雙腿發軟,幾乎支撐不住就要倒下,才看見自己手心被吸出一滴精血。
這回比五年前的要大許多,泛著淺綠色的光芒,大約有五六滴聚集在一起那般大小。
難怪這次的疼,也比印象中的要深很多,等這滴血被掌門與眾位長老一起送到宿無逝的身體裡後,夙溪才忍不住往後一躺,直接跌坐在地上。
“夙溪師侄!”其中一個長老發現夙溪身體不適,便立刻趕過來將她扶起。
夙溪隻覺得頭暈眼花,耳朵也嗡嗡作響,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渾身無力。
掌門說“取心頭精血本就耗損她的靈力,也是為難這孩子了。”
另一位長老過來搭著夙溪的脈搏,查探半晌後,皺著眉頭嘖嘖稱奇“這就怪了,怎麼瞧不出什麼?”
掌門道“師兄的弟子皆不是尋常人,無逝師侄年僅二十就已是元嬰中期,夙溪師侄雖說修為上淺薄了些,但天賦異能,反觀我們那幾個弟子,也不知去哪兒雲遊,真是慚愧啊。”
另外幾個想起了自己那些年紀一把還在外頭漂泊浪蕩的弟子,不住地搖頭。
其中一個說道“虛望。”
外頭的虛望道人答應,那長老道“帶夙溪師侄去我殿中修養。”
虛望道人慢慢走進來,瞧見夙溪半垂著眼睛靠在掌門身上,便道“夙師妹看上去體弱得很,若在淩雲殿無人照看也是不妥,不如弟子帶她回雲珞殿,讓長絮差人照顧,那裡都是女子,也都方便許多。”
掌門點點頭,她本就是女子,當然知道在這大部分都是男子的門派中有些行為是不太方便的,便吩咐虛望道人“你且彆與長絮說夙溪師侄的身份,免得她差彆對待,反而鬨得師侄無法安心修養。還有你那丹藥,拿幾顆聚氣凝神的與師侄帶回去。”
虛望點頭,便從掌門手中接過夙溪,夙溪剛離開掌門的手,便雙眼一閉,直接暈過去了。
虛望連忙將她打橫抱起,長老道“等等,待我為她輸點靈力。”
長老抬起手,一指點向夙溪的麵門,正為她輸送靈力,卻發現自己靈力在夙溪的身體中周旋一圈後又儘數散開,他皺著眉頭,再輸送了一遍,還是如此效果,便不得不收回手。
這情況被眾人看在眼裡,大家皆不言語,心中已是驚奇萬分,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體質,真是奇了。
虛望道人與掌門和長老們行了禮後,便帶著夙溪離開了淩雲殿。
且說夙溪與虛望道人一同駕著仙鶴去淩雲殿之後,劉子傾就一直留在長熙殿前沒敢離開。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虛望道人才帶著夙溪回來,隻是本來站著過去的夙溪此刻卻是躺著被虛望道人抱回來的,劉子傾立刻走過去。
“師祖,她怎麼了?”
虛望道人道“靈力耗損,休息些日子就沒事了。”
劉子傾點了點頭,虛望道人又說“你帶她去雲珞殿,就說是我吩咐的,讓長絮安置她好好靜養,誰也不許打擾。”
劉子傾正懷疑夙溪的身份,見虛望道人對她如此上心,心中的猜測也明了一半。
他看著懷中的夙溪,心裡突然多了幾分惆悵,告彆虛望道人,便抱著夙溪前去雲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