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野!
她沒再等車,提了提書包肩帶往前走。
考上一本或者名校就能繼續上學了。
但是萬一她比較倒黴呢,如果高考的時候正好發生了什麼意外……林曲是不會讓她複讀的。
如果考上個差一些的學校,林曲也不會讓她讀。浪費時間浪費錢。
她可能上不了大學……
那是不是代表她這輩子就完了。
憑什麼?
她想到李思巧就要出國留學,多年以後,她在被生活欺辱,而李思巧仍是生活恣意的有錢人文化人。
林初攥緊拳頭。
快點下雨吧。
她沉沉吐出一口氣。
“快點下雨吧。”
大雨也可以,淋到她也沒關係。
如果淋到她發燒,最好連著發幾天的燒。
她能繼續學習,但可以不用去學校。
林初這樣想著,路口綠燈跳成紅燈。
她停下腳步,忽然看到媽媽的臉,那張素日麵帶溫婉笑意的臉,此刻被失望的情緒代替。
媽媽又在指責她了,指責她剛剛怎麼可以有淋雨到發燒的想法,指責她怎麼可以傷害自己。
胳膊一陣無力,林初將手裡的袋子放到地上,慢慢蹲了下去。
還沒下雨她就先濕了臉。
“媽媽,你太殘忍了……”
不能傷害自己,不能死,她是要替媽媽活著的。
紅燈跳成綠燈,綠燈跳成紅燈,表演一樣,紅綠燈都比她絢爛。
林初哭得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
路人不知道她蹲在那乾嘛,但也不覺得她有任何異樣。來了走,走了來,沒有多作停留。
林初哭得亂七八糟,掏掏口袋發現居然沒帶紙。
她一直都有帶紙巾的習慣,但是偏偏今天沒帶。
一切都太糟糕了。
她喉間溢出一聲苦笑。捂著口鼻站起來,往對街的便利店走。
林初買了兩小包紙巾,躲在牆角解決了糟糕的情況。
她又買了杯酸奶,一個人坐在餐飲區默不作聲地喝完。
餐桌前的落地窗布著朦朧的霧,看不清晰外麵的世界。她發了會呆,終於起身。
走走停停,林初對學校附近不熟悉,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
好一會,她看到一個公交站,於是走過去。
壓抑的哭聲在夜晚顯得瘮人,公交站隻有一個男人坐在那,雙腿岔開,雙手抱著腦袋,臉被藏得嚴嚴實實。
林初看了眼站牌,沒有去她家的車。臨走前,她將口袋裡一包紙巾放到男人位置旁。
擦身而過之際,男人抬起了頭,林初餘光看到他的麵容,腳步停下。
林初原來是不打算回頭的。她知道他肯定不希望彆人看到他哭,也知道他肯定需要紙,本來打算就安安靜靜走掉的。
一道悶雷閃過,黑色被短暫劃開,遠方的天被短暫照亮。
林初轉回頭,看到那個男人。
對視幾秒,她水眸平靜,徹底轉回身,禮貌喊“秦警隊。”
秦任愣了下,匆忙彆過臉,拿起身邊林初放的紙“你好。”
他整理好自己再度看向林初,露出笑容,“謝謝你的紙——”
林初嘴角彎起一道很淡的弧度,在他身邊坐下。
秦任將垃圾丟到站台的垃圾桶裡,問“你在這等車?”
林初想到剛剛在站牌上看到的一個站點,說“嗯,我去連方廣場。”
秦任點點頭,眼底因哭泛起的紅已經消失,神情恢複沉穩,他抿著嘴,想說什麼又好像不知道怎麼開口。
林初安靜坐著,在等。
“你跟陳執……是男女朋友關係?”秦任問。
林初沒有回答,秦任當她默認了,緩緩說“你跟他之前的女朋友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