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們押解著在草原上虜獲的匈奴、鮮卑和羌人雜胡以及部分黑山賊和白波匪的戰俘,驅趕著數十萬頭的牛羊牲畜,一行人浩浩蕩蕩,隊伍綿延不絕。
而其中,最吸人睛目的就當屬隊列前,那由蘇曜領銜的盔明甲亮,一水白馬紅袍的赤雲騎士了。
這些人的出現頓時使得剛剛那些還交頭接耳不停抱怨的人全部都噤聲沉默了下來。
大軍已至!
獻俘隊伍將由北向南,沿著京師洛陽的東城牆,繞城而過,一路巡遊,至那城南平城門外的明堂,舉行獻俘大典。
是的,城門外的明堂.
蘇曜也是臨到此地才得知如此奇葩的情況。
與後世明清皇宮午門獻俘不同。
在大漢朝,獻俘禮,是在京城外舉行的。
原因嘛,其實也很簡單。
眼下這座未經董卓焚毀的洛陽城,是一座名副其實的古城!
其中心城牆主體還是周公營洛邑時的手筆,距今已有千年!
而後東周與兩漢便是以此城郭為基礎多次擴建,可謂牆高城固,天下第一都。
其巨大的城牆就有近三十米高,長度更甚,如今其城牆東西長約3900米,南北長約2900米。
這樣的麵積如果用比喻來說,那就是1700個足球場或160個天安門廣場那麼大。
但,便是如此,這樣的麵積對於大漢京師來說,也完全不足以滿足使用的需求。
隨著時間的推移,洛陽城內可謂是寸土寸金,非皇親國戚與世家豪門無人可住城內。
平民百姓全部都遷居在城牆之外,從市集、馬市和客棧這樣的基礎設施,到太學靈台,包括明堂這樣的重要設施,也全部都建在了城外。
故而,洛陽的城外,也是一片片房舍林立,道路相交,無數百姓是摩肩接踵,翹首以盼。
而這時,張讓繃著臉,站在一眾文武百官之前,隻覺渾身上下無處不痛啊!
太痛了,尼麻麻呀!
最初以為這姓蘇的小鬼隻是個王允家的小蝦米,誰知他竟成長為了一個岑天巨獸啊!
一路來,他的一切謀劃、努力,全都做了土,完全阻擋不了這個小子進京!
如今,看這小子耀武揚威,騎在馬上一步步向他走來,實在比殺了他還難受啊。
“張常侍,請吧。”
在身側不知何人的提醒聲中,張讓仿佛木偶一般,繃著緊緊的身子,領著百官一步步向前。
那一陣陣威武的凱歌此刻在張讓耳中恍如轟鳴。
下來的時間,張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
隻記得好像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他來到了一個身披紅袍,騎在雪白高頭大馬的將軍之前。
他木然的宣旨,牽馬,一步步在耳邊如雷般的轟鳴中帶著隊伍,向城南走去。
這一路,仿佛走了一輩子,耗儘了他的精力,真是無比漫長,真是艱辛萬苦!
尤其是背對著眾人,那一排排火辣辣的目光落在身上……
真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張讓咬著牙,嘴角流血了一絲血跡。
這還沒完,他甚至都能感到那高坐馬上的小子,得意洋洋的看著他!
可恨,可恨啊!
啊這…
最後這點其實沒有的,純粹是張讓的幻覺,蘇曜並沒有什麼得意洋洋,甚至覺得這在浪費時間……
這倒不是他沒認出這位中常侍張讓,開始的時候這老太監就恭敬的自報家門了。
而是蘇曜完全不在乎他,視之如螻蟻。
天下可悲之事莫過於此。
你無比重視的一切,對彆人來說隻是灑灑水,拍拍灰一般,兩者完全都不在一個層次。
一路行來,在張讓的接引下,在兩側道旁民眾的歡呼與喝彩聲中,明堂,近了。
在那裡,高舉台階之上的皇帝劉宏,以及麵色肅穆的一個個金紫高官已等候多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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