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奧拉已經宣布‘惡魔被收容’的消息,許多人依舊沉浸在恐懼和憤怒當中,難以自持。
看著、聽著,奧拉沉默不言。
類似的情況她經曆了許多次,眼前的這些人還能保持憤怒、悲傷和恐懼,這甚至可以說是一件好事,可怕的是感覺不到任何情緒,整個人都變得麻木了。
奧拉不知道什麼叫‘哀莫大於心死’,但她曾經見過有人過於悲傷而變得麻木,對什麼事情都沒有反應,然後在某一天突然自殺。
還能表現出情緒是一件好事,是不幸中的萬幸。
奧拉一句話都沒說,而是等待人們宣泄情緒,等他們的聲音漸漸平息下去,才開口說道“惡魔已經重新收容,熾火院已經安全,對於將惡魔從法師協會偷竊出來,並拿到熾火院進行釋放的犯人,我們也有了線索,將其抓獲之後,我們會進行公開審判,請大家放心。”
按理來說,這時候應該是守衛食堂的除魔司乾員來對此進行演講,因為奧拉已經不是除魔司的乾員。
可是守衛食堂的乾員太年輕,看起來應該是剛剛加入除魔司沒多久,現在他正畏畏縮縮地站在一旁,連一句附和的話都沒說。
現在的年輕人實在是太不成器了!
“至於在此次事件中不幸死亡的教師與學生,過後我們會集合他們的親屬進行一次懇談會,在合理的範圍內對他們進行最大程度的補償。”
這種話本該法師協會或王室的人來說,但現在他們沒有人在這裡,按照規定,除魔司有權利代表王室進行發言。
“保險起見,除魔司會在熾火院進行為期三天的查漏補缺,在這三天裡,除魔司將會在學院各處活動,希望各位不要介意,我們不會傷害你們,會儘力保證你們每個人的生命安全。”
說到這裡,奧拉頓了一下,想起一件事,“對了,除魔司的清道夫分隊已經從除魔司出發,他們將會清理學院內各處的屍體、血跡,然後對死者與學院的損失進行統計,在那之前,請各位先在食堂裡等待一段時間。”
距離她上一次對事件受害者進行發言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對於這些流程,她已經記不清了,所以剛才才會說出‘人們可以離開’的話。
奧拉努力回憶,確認事件後的發言流程隻有這些,便轉過頭,想要看向林琅,卻發現他已經不在自己身邊。
人呢?
奧拉滿腦子疑惑,舉目四望,在可馨和安妮身邊找到了那個身材高大的少年,不由得滿臉黑線。
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林琅身前,奧拉沒好氣地問道“現在你可以說你究竟想要和我們做什麼交易了吧?”
林琅看了看周圍,默默拿出手機,在手機上輸入了一個單詞,然後遞給奧拉。
奧拉低頭望下去,瞳孔驟然一縮。
——王室?
霍然抬頭看向林琅,奧拉沉聲問道“為什麼你會覺得是他們?”
林琅從安妮手中取來那個裝有鼠人毛發的袋子,指著袋子說“你應該記得,我和你們說過,在我和可馨她們返回熾火院的路上遭遇了幾個殺手,如果幕後黑手是另一方,那麼他們肯定會想要把殺手的雇主隱藏起來,絕對不想把這件事暴露出去,因為殺手的雇主和他們確實是一夥兒的,但如今的情況是,在我公布這個東西是某個殺手身上的毛發之後,沒有人來襲擊安妮,說明沒有人在暗中對安妮她們進行盯梢,這也就意味著幕後黑手對這次刺殺的結果並不在意——怪不得那些殺手實力那麼弱。
“就算我們什麼也不做,沒有順著線索找到那個殺手,再將他背後的雇主揪出來,我拜托你們調查的那一方也會主動把那個雇主暴露出來,因為他是貴族當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從某種意義上甚至可以代表‘貴族’這個群體,當他被暴露出來,貴族就會遭到打擊。
“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把那個殺手找出來,因為他也算得上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之一,我要看著他死。”
聽到林琅風輕雲淡的說出了‘我要看著他’,奧拉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飄向了旁邊的可馨和安妮。
她有點難以想象,如果林琅沒有任何束縛的話,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多大的危害。
“……我們會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幫你做一些調查。”奧拉與林琅的淡漠雙眸對視,一詞一頓地說,“不觸及任何底線!”
“可以。”林琅點了下頭。
如此,交易就算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