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罰·落骨生香!
第二日,阿善坐在熱鬨的客棧裡慢吞吞的喝著粥,整個客棧裡全是在議論昨晚皇宮宴會的事情。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在皇城裡炸開了鍋。
到了葉公子下樓時,版本更是多了十幾個。
他眉眼不動的走到阿善的桌前坐下,阿善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將目光轉向正口如懸河的那幾個人。
“哎,何兄,你沒開玩笑吧,咱們的皇帝將她的皇夫作為禮物送給了豫國公主?”一名錦衣男子一臉不信的問那個正滔滔不竭的男子。
“豈會是假的,我大哥是翰林院曹大人府中的侍衛,這還是昨天晚宴結束後,曹大人喝多了回到家裡同他夫人說的,被我大哥不小心聽了去,這豈能是假。”那個被稱為何兄的人皺眉說道。
“本公子也聽說了,據說皇上有了新寵的人,為了讓那個人成為皇夫,這才迫不及待的想把豫國公主嫁給皇夫,皇上她想休了皇夫呢。”另一個綠袍男子說道。
“啊?原來皇上她竟是如此薄幸寡恩!”有人震驚的開了口。
“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掉腦袋。”一名男子按住他。
黑衣男子冷哼一笑,不屑的說道“有什麼不能說的,那豫國公主本是司馬丞相要娶過門的妻子,現在被皇上許給了皇夫,司馬丞相為了珵國勞心勞力,現在陛下竟是如此對丞相,丞相心裡怕也是寒了心吧。”
“就是啊,司馬丞相為了珵國做了那麼多事,都二十多歲了還沒有娶親,本想著這一次可以娶豫國公主,結果唉,若不是皇室當初隻有陛下一個公主,先帝又哪裡會讓她當了皇帝,不過這女子終究是難當大任啊。”
人群中有頭發花白的老頭悵然歎道“諸位還是少說兩句吧,明日便是皇夫十裡紅妝迎娶豫國公主的日子,諸位在這裡說的再多,又能怎麼樣呢。”
“難道老先生不覺得陛下此舉有損國威嗎?我珵國立國百年,何曾出過此等不恥之事,陛下分明是將珵國變成了天下人恥笑的話柄。”有人不服氣的說道。
老者微不可聞的歎口氣,沉默的搖了搖頭,拄著拐杖便走了。
留下客棧裡的那幫子弟繼續激烈的討論起來。
“我聽說那皇夫本是一介布衣,長得溫文好看又極有才華,被陛下強行帶回了宮裡,當初先帝還活著的時候,便下了令不準皇夫入朝為官,可是諸位看看,自先帝駕崩之後,陛下她不僅讓皇夫入了朝,更是直接讓皇夫處理朝政,陛下如此罔顧先帝旨意,現在更是如此唉”
“我知道,那皇夫本隻是一個貧寒的秀才,也有一個未過門的未婚妻,隻是後來被陛下看中,與那未婚妻的婚事便作廢了,據說皇夫入宮不久後便大病一場,那位未婚妻更是在皇夫入宮伊始便投河自縊了reads。”
“這這這,陛下這是棒打鴛鴦啊,此等陰損之事,若”
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旁的男子捂了嘴,那位男子急忙對他說道“徐兄切勿妄言,陛下豈是我等可以造謠揣測的,無論如何,這終究是陛下的旨意,明日便是大婚,咱們暫且看看吧。”
“是啊是啊,還是彆說了,據說昨天晚上尚書大人直言進諫,陛下當場大怒直接命人砍了尚書大人的腦袋,今早我經過尚書府的時候便看到尚書府一片縞素,裡麵傳出來一陣陣哭喊聲,想來尚書大人已經唉,咱們還是彆說了,免得惹禍上身啊。”
阿善麵無表情的聽著,不緊不慢的喝著碗裡的粥,葉迦言坐在一旁翻著手裡的書,偶爾抬眸看她,拿走了她麵前的粥。
“已經涼了,換一碗再吃。”葉迦言溫聲說著,同時將店小二方才端給自己還冒著熱氣的粥推到了阿善麵前。
阿善扔下瓷勺,麵無表情的起身就走。
手被人拉住,掌心餘溫灼心。
她使勁的甩了甩,發現甩不開,忍不住回頭怒瞪他,“葉迦言,你什麼時候也這樣胡攪蠻纏了?”
到底是誰在胡攪蠻纏?
葉公子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看著眼前那張氣鼓鼓的小臉,“阿善,把粥喝了,我們去硯華寺。”
“我吃飽了,要去你自己去,我還要去找花沉沉。”
“帶你去硯華寺,亦是和她有關。”葉迦言溫和的解釋道。
“如果我一定要說不呢?”阿善凝眉。
葉迦言難得的堅持,看著她慢慢說道“阿善,你需要去看一次,有些事,你隻有親自去看了,才能明白。”
“我想我已經看的很明白。”阿善冷著聲音說道。
“不,你了解的情況,隻是花沉沉她願意讓你知道的,你隻知道她是妖,卻不知道她是什麼妖。同樣,對於荀公子,從一開始你便帶著成見,可是阿善,你看到的並不全是真的。”
“我知道花沉沉有事隱瞞了我,可那關我什麼事?我隻是來取她性命的,她陽壽儘了我便會帶她回冥界,那些事是她的事,不是我阿善該管的,我沒興趣去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葉迦言放開她的手,目光耀眼的如燦陽,帶著直逼人心的銳利,“如果隻是取命,來珵國的第一日你就會動手。可是阿善,你在猶豫,以前你每回取命,都不曾猶豫過。”
“我說了,那是因為我想看戲。”她木著臉狠狠咬牙道。
“你不是想看戲,你是想知道花沉沉究竟想做什麼。”葉迦言目光淡淡的看著她,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謊言。
“葉迦言,彆擺出一副很懂我的樣子,你什麼都不懂。”阿善半眯著眸子,眼底冷光乍起,泛著清幽而冷峭的寒色。
她轉過身,邁開步子朝外走去,葉迦言看著她,輕輕說道“阿善,花沉沉同你很像。”
阿善猛地停了下來,她沒有回頭,良久,眼底聚起譏誚的笑意,“葉迦言,需要我給你找大夫治眼睛嗎?年紀輕輕可彆瞎了眼。”
葉迦言無聲的搖頭,望著她的眸光深沉如寒淵,“你也看得出來,阿善,花沉沉的性子,同過去的你很像。”
一樣的聰明,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