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罰·落骨生香!
長門山,紫竹林,風雪肆虐,層層催枝壓頂。
他曲著腿坐在屋簷下,身上的衣袍鬆垮垮的露出大半胸膛,靠著身後的竹屋喝著酒,骨節修長的手指悠閒的把玩著手裡的玉簫。
如高山澗月的簫音時斷時續,隨著這漫天飛灑的雪花起起蕩蕩。
如此寧靜而美好的畫麵。
阿善麵無表情的站在半空中看著,然後,利落地一抬手,把手裡拎著的一個白茸茸的東西朝竹屋前的空地丟了下去。
‘嘭’的一聲,積雪三尺的地麵上多了個坑洞。
男子仍舊自顧自的喝酒吹簫,似是根本沒看見那從天而落的東西,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阿善嘴角一抽。
她要不要下去把那個蠢貨撿回來?
算了,這是她自找的。
想通了之後,阿善轉身就走。
男子慢悠悠的喝完了酒,簫也吹的差不多了。
他把簫隨意的彆在腰間,站起身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而後,轉身,回屋睡覺。
門前地上的坑洞,孤零零的格外淒涼。
大約又過了三個時辰,竹屋裡晃出一道頎長的身影,紫衣仍舊是鬆垮垮的披在身上,一頭長發因睡了一覺的緣故有些蓬鬆淩亂,長長地拖在腳踝旁邊。
他走出來,站在屋簷下又打了個嗬欠。
為什麼睡了一覺還是覺得困?
抬頭看了眼天色,他還可以回去再睡一覺。
打定主意,他轉過身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
轉身前隨意望了眼門前積了幾層厚的雪,他眨了眨眼睛,看著那平坦的雪地終是想起來。
之前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
他又轉回來,光著腳走了下去。
咦?那個坑砸在什麼位置的?
站在雪地裡,他望著光潔平坦的雪地有些犯愁。
想了想,又走回竹屋,再次出來時,手裡多了一把劍。
拿著劍在雪地裡走來走去,劍鞘東戳戳西搗搗。
倒還真的被他找到了。
他一隻手從坑裡拎起那個不知是死是活的白貂,抓著白貂的尾巴在空中開始甩。
往左甩一下,往右再甩一下。
往上甩一下,往下再甩一下。
白貂身上的積雪甩掉了,冰渣子卻還在貂毛上。
他盯著白貂看了半晌,抬手把它扔進了竹屋。
他跟著走進來,光著腳走到床上,坐下,曲腿,托著腮看著地上那一動不動的白貂。
貂子肉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心裡想著,又望了眼桌上的茶壺。
起身,倒了杯滾燙的熱茶端過來,捏住白貂的嘴就往裡麵灌。
原本暈厥的白貂被燙的猛地一抖,身子劇烈的抽搐了一下,嘴裡的茶水和茶葉全部吐了出來,還是沒醒。
看來沒死,他點頭。
索性放下杯子,拎起白貂一把扔到床上。
白貂在床上滾了滾,滾到了角落裡。
他走過去,困倦的往床上一躺,意識瞬間模糊起來,眼皮沉重的隨時會睡過去。
最後的意識裡,他記得自己好像把這隻貂抱進了懷裡。
這下應該凍不死了吧。他想。
再度醒來,窗外雲光透亮。
他眯著眼看了會屋外的大雪,下了好幾天的雪今天果然依舊照下。
然後,他又眯著眼看向趴在自己胸膛上熟睡的女人。
最後,他無比鎮定的抬手把這個白發女人推開,下了床。
“早!”
腳步即將跨出竹屋之際,身後傳來女子慵懶冷魅的聲音。
他回頭,挑眉看著她。
“昨晚我們睡在一起了。”她說,嗓音清冷,琉璃白的眼眸正直直的看著他。
他勾唇一笑,抱著胳膊倚在門前看著她。
“所以?”
“所以你應該娶我。”女子麵容也冷,白玉雪肌,說出的話卻讓他腦門一熱。
他低笑出聲,動作優雅的伸了個懶腰,道“昨晚我摟的分明是一隻白貂,況且,我們什麼都沒有做,我為什麼要娶你。”
雪神從床上爬起來,目光打量他半天,說道“沒做的現在也可以做,做完了你再娶我。”
剛踏上竹屋門前台階的阿善聽到此話腳下一個趔唨。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雪神?
從天上掉下來摔傻了吧!
男子回頭,望見了她,阿善也正好抬頭,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隨即,短暫的對視後,兩個人同時嫌棄的撇開了眼。
穿的什麼衣服,一點品味都沒有!
雪神看到阿善的那一刻當即一擰眉,語氣極度不善,“你來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