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後。”
譚青玄掐指算了算,時間是有點緊迫。不過她這個計劃也算是行得通。於是她又往外麵蹭了蹭,一隻腳踏出了門檻。
花公公眯起了黃豆大的眼睛,譚青玄默默把腿收了回去“對了,我看那邊樹下有些盒子。看材質是紅木的,陛下怎麼都不要了?”
“摔壞了。”
“誰這麼不小心,敢摔壞陛下的東西。真是嫌命長。”譚青玄咋舌道。
“陛下自己。”
“”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譚青玄乾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些盒子真是棄之可惜。若是陛下不要了,不如你交給我。我可以將它變廢為寶,到時候給陛下一個驚喜。花公公,你看如何?”
花公公冷著臉看著譚青玄,又看了看樹下那些壞掉的木盒子,心下在忖度著譚青玄是否在打什麼壞主意。
譚青玄努力圓睜著眼睛,擺出無辜可人的神情。良久,花公公才冷漠地點了點頭“好吧,你拿去吧。”
“多謝公公。不過此事我要給陛下一個驚喜,還望公公先不要稟報陛下。”
“好。”花公公一甩拂塵,讓兩名宮人將這些木盒子全都給了譚青玄。
她歡喜地將木盒子規整好,藏到了窗下的書桌底下。那書桌以玄色的淺藍色的錦布蓋著,平日裡是文淵閣中的大學生們記錄陛下言行的地方。
但這些時日翰林院文淵閣都在準備科舉事宜,此事暫且先放下了。規整好木盒子,又在南書房四處尋覓,想找一些可以削木頭的銳物。
她搜尋了半晌,皇上的居所,哪有什麼銳物。即使有,那也是包了邊兒的。就在譚青玄正遍尋不到之時,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花公公的聲音響起“公主殿下,皇上還在早朝。此刻在南書房是尋不到的,還請公主殿下移駕偏殿。待得陛下歸來之後,奴才再派人去請公主過來。”
譚青玄撇了撇嘴,花公公這前倨後恭的也太明顯了。對她一個六品小官就吝嗇詞句,見了公主便滔滔不絕。
“孤就在此處等皇兄。你讓開——”
“可是未經陛下允許是不可隨意出入南書房的,否則陛下怪罪,奴才可擔待不起。”
“皇兄要怪罪,也是怪罪孤。與你何乾。”公主說著便大步向南書房裡走來。
譚青玄聽這聲音陌生,但也猜出了來人。她以前雖時不時會出入皇宮,但公主和皇子見得不多。先帝在世的時候,多數也隻是入宮麵聖。當然,最熟悉的還是皇上。
至於其他人,至多是在宮宴上見過一到兩回。當時她一顆心全撲在陛下聖上,其他人一概未加注意。
先帝的公主並不多,至今還留在宮中的便隻有成安公主。
譚青玄連忙執筆埋頭寫了起來。成安公主大步走進來,探頭瞧了瞧。這一眼便瞧見了譚青玄。
她卻並不急著走向譚青玄,而是斂好了衣襟,對跟進來的宮人們道“你們都退下吧,孤一人在
此便可。”
花公公為難地看了眼成安公主,終於還是退下了。成安公主反身將門關了起來,然後便大步往譚青玄處走來。
譚青玄連忙起身,福身道“下官參見公主殿下。”
成安公主伸手虛扶了一下她的胳膊,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她“你就是譚公之女?”
“下官正是。”
“什麼下官不下官的。”成安公主掩唇笑道,“抬起頭來讓孤好好看看。”
譚青玄不知道成安公主的來意,隻好依言抬頭看著她。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怪道皇兄要金屋藏嬌,果然比江貴妃好看多了去了。”
“公主慎言。貴妃娘娘尊貴端莊,非下官可堪比擬的。”
成安公主撇了撇嘴,不悅道“你怎麼跟孤聽聞得不大一樣。孤可聽說,你當年連太子府的牆頭都翻過。怎麼如今卻——”
譚青玄老臉一紅,她過去這一章是怎麼也揭不過去了麼?這要是管仁知道了她這一段過往,會不會覺得她水性楊花三心二意?
她正失神,成安公主忽然將臉湊到了譚青玄的麵前,狡黠地笑了。這一笑便露出了兩個梨渦,十分可人。
“罷了,罷了。誰讓我們顧家人,一個兩個的偏偏喜歡的東西都一個樣兒呢。孤今日來,是來看看你可需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