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彥瞥了他一眼“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小十七知。誰會傳出去?”
沁弦思索了一片,覺得陛下說的有道理。且不管那男子是誰,陛下的身份隻要藏好了,便沒有人會得知此事。何況十七武功那麼高,擄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就在兩人言談之際,忽然間外麵傳來了一陣打鬥聲。緊接著是花盆被撞碎的聲音。
“怎麼回事?”蕭羽彥看向沁弦。他連忙向門邊走去,想要看個究竟。
但剛走到門口,忽然門被撞開了。十七踉蹌著撲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他捂著胸口,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來“主人,十七任務失敗了沒能把人擄來——”
蕭羽彥心下大駭,想要捂住十七的嘴,卻已經遲了。那戴著麵具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眯著眼睛瞧著蕭羽彥“你就是幕後主使?”
蕭羽彥正要否認,沁弦忽然一個縱身英勇地撲在了前方“大膽奸賊,你要殺要剮衝我來。不要動我們家主子!”
蕭羽彥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有這樣耿直的手下,英年早逝已經是注定的命運了。
那人借著燭火上下打量了蕭羽彥一眼,眉頭緊皺“你不是今天下午街市上那個小哥麼?我好心就你,你為何要恩將仇報?!”
蕭羽彥撥開沁弦,麵色沉著“兄台誤會了。方才我也是無意中瞧見了你,覺得是緣分使然,所以想讓我的手下請兄台過來一敘。可能是我的手下誤解了我的意思,得罪之處還請恩公見諒。”
男子挽了個劍花,收起了手中的長劍“原來如此。閣下請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彆。不過我說了,舉手之勞,不必言謝。”說罷轉身要走。
蕭羽彥鼓足了勇氣追了上去“恩公雖施恩不望報,我卻不能不知恩圖報。你看,我們一日之中遇見了三次,豈不是緣分?不如喝一杯酒如何?”
男子停下了腳步,似乎是在思忖著什麼“也好,既然有緣,喝一杯也無妨。”不過,男子低頭看著蕭羽彥,“小兄弟,你不要再叫我恩公了。祁墨是我的名字。”
祁墨蕭羽彥在口中呢喃了一句,隻覺得這個名字和他是如此相稱。翩翩少年,眉目疏朗,透著幾分書卷氣。
“我叫言玉霄。”蕭羽彥做了個請的手勢,祁墨便轉身一同回到了屋中。
蕭羽彥吩咐沁弦道“阿弦,去老板那裡要壺酒來。要上好的竹葉青,陳年窖藏,五十年以下的不準拿出來。”
“是。奴才這就去辦。”沁弦說罷正要離去,忽然瞥見蕭羽彥在衝他使眼色。他立刻心領神會,一溜煙跑了出去。
十七受了傷,卻不知什麼時候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隻留下地上的一灘血。蕭羽彥回到屋中,瞥見那一灘血的時候,神色頓了頓。旋即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和祁墨一同入座。
“言賢弟,方才誤傷了你的屬下,愚兄失禮了。”
蕭羽彥擺了擺手“哪裡哪裡,都是誤會。祁墨兄不必往心裡去。”
說話間,沁弦已經手腳麻利地抱著酒壇趕了回來。他清理了一下桌上的剩菜剩飯,擺上了兩隻白瓷碗。蕭羽彥麵色一沉,瞥了沁弦一眼“阿弦,我跟你說了多少遍。竹葉青應該用的是小隻的酒杯,這白瓷碗盛酒,隻能是牛飲!”
沁弦連忙跪倒在地,解釋道“奴才問過店家了,可店家說沒有酒杯,隻有這白瓷碗。所以——”
“罷了,不跟你計較了。”蕭羽彥說著瞧向眼前帶著麵具的男子,“祁墨兄不要見怪,這酒樓簡陋,也隻能將就了。”
“酒杯不過是個器具,我們齊——我一向不大講究的。”祁墨自己斟了碗酒,“為方才的事情,我先乾為敬了!”說罷仰頭而儘。
蕭羽彥連忙捧起酒杯“那我也為此前祁兄的救命之恩,乾了!”說完仰頭喝光了碗裡的酒。
“好酒量!”
幾杯酒下肚,此前的隔閡總算消解了一些。兩人一麵喝酒一麵閒聊了起來。
“聽祁兄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祁墨抬眼瞧了瞧蕭羽彥,沉吟道“我是齊國人。此番也是出來遊曆的,原本還帶著舍妹。可惜走散了。”
“走散了不要緊啊。我言玉霄在黎國也算是有些人手,回頭我派人幫你找!”
“這倒不必了,我已經有消息了。”祁墨沉吟了片刻,忽然道,“不過我看言賢弟也不是尋常人,怕也是非富即貴吧?”
蕭羽彥笑著擺了擺手“哪裡哪裡,小富即安。”
“言賢弟謙虛了。不過我初來乍到,不知道黎國都有什麼新鮮的見聞?”祁墨瞧著蕭羽彥,忽然覺得眼前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