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青玄頓了頓,覺得娘親的提議也是有道理的。八王爺那邊確實要謝。畢竟她打聽過了,她的信是先到了八王爺的手裡,然後被呈給了皇上。
胡楠前來解圍的時候,八王爺正極力主張重審。朝中許多大臣怕牽連自身,一直給皇上施壓。皇上猶豫不決之時,八王爺拍板做了決定。
難得他這般是非分明,也難怪京城中人人都說八王爺好。譚青玄至今還未和八王爺打過照麵,如今也好去瞧瞧這迷倒眾多京城閨閣女子的攝政王是什麼模樣。
於是她梳洗打扮了一番,換上了一件正式些的襦裙,便告彆了譚夫人前往八王爺的府邸。
行至宣德門前,譚青玄掀開車簾,對扶搖道“你看,這是管家的宅院,跟八王爺家幾乎是緊挨著的。”
扶搖猶疑地看著譚青玄。她向來覺得小姐天縱英才,可如今忽然對小姐的聰慧產生了懷疑。什麼叫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所有人都知道了管仁就是八王爺,偏偏小姐不知道。
可見此前胡楠對她說的,陷入情字的女子,往往還不如三歲的孩童聰慧。此話當真是不假。
譚青玄從馬車上下來,抬頭看著八王爺的府邸。正門口端坐著兩個石獅子,門上匾額寫著“八王府”三個燙金大字。而和八王府背對背坐落的就是管仁的府邸。
譚青玄想,這要是在兩家的圍牆上開個門,不就兩個府邸能並成一個了麼?不過管家已經夠大的了,八王爺的府邸也不小。若是合並起來,都要占了整條街道那麼長。
門口守著兩個士兵,譚青玄上前隻報了家門。其中一名士兵道“姑娘稍待,我去通稟王爺。”
譚青玄便在門口候著,忽然,她瞥見了遠處巷子口拴著一匹馬。那馬好似在哪裡見過。
正思忖間,那士兵出來道“王爺有請。”
譚青玄道了謝,便隨一個小廝進了王府。但那小廝隻是領她去了偏廳,便對她道“姑娘在此稍候,王爺還在會客。”言罷便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上來一些丫鬟,奉了些茶果來。那些丫鬟奉茶的時候,還偷眼打量了譚青玄幾眼。
待得人都退出去後,扶搖小聲道“小姐,她們怎麼眼神怪怪的。”
譚青玄吃著茶果道“但凡是知曉我身份的,多數都會用這種探究的眼神打量,見怪不怪了。”
她站起身四處走動了幾下,又道,“不過這王府真是不同尋常,到處都有侍衛。而且那些侍衛還都是王爺的親兵。”
扶搖笑了笑“小姐,我聽說啊,王爺可是從來不近女色的。”
譚青玄頓了頓,忽然拉過扶搖低聲道“那你說,王爺是不是喜歡男子?我方才瞧了,那些親兵模樣生得都很不錯。而且身姿挺拔,都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
扶搖嗔怪地掙脫了譚青玄的鉗製“小姐你淨瞎說。”
譚青玄今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她高高興興坐到一旁吃了許多茶果,又喝了些茶水。
可是等了半個時辰,王爺仍舊沒來。譚青玄喝多了茶水,忽然想要小解。她皺著眉頭,自覺十分不妥。
來王爺府上,還沒見到王爺便先行去了茅房。傳出去實在是有失顏麵,便讓扶搖去問。
扶搖雖是無奈,可小姐威逼利誘,她也隻能從了。探聽到茅房的方位,譚青玄便故作四處看風景,信步出了偏廳。
一路上倒也沒人攔著她。她便順順利利解決了這個難題。
這茅房的方位有些偏僻,幾乎是穿過了大半個王府才能走到。譚青玄出來,指著那圍牆道“扶搖你看,翻過這圍牆就是管府了。以後以後說不定我們要和王爺當鄰居了。”
扶搖聞言,忍俊不禁。譚青玄絲毫沒覺得有什麼好扭捏的,她恨不得現在就翻了圍牆去尋管仁。
不過擔憂王爺回來見不到人,便又匆匆往回走。
可是王府實在是太大了,走著走著譚青玄便迷了路。好不容易,她才找到了一處和她離開的院落相像的,便徑直走了進去。
扶搖心下忐忑道“小姐,我怎麼覺得這不是我們剛才去的地方?”
“應該是吧。”譚青玄上下打量了一番,“彆的地方都有人把手,可是這裡沒有,應該就是了。”她說著大步往裡走。
忽然裡麵傳來了一聲斷喝“誰——”
呼喝間,一道人影落在她麵前。寒光一閃,脖子上多了一柄利刃。譚青玄看著眼前人,頓時又驚又喜“胡胡楠?”
胡楠一怔,手中的劍慢慢放了下來“譚姑娘?你怎麼——”
“外麵是何人?”裡麵傳來了管仁的聲音。
譚青玄詫異地望著那聲音傳出來的房間。門吱呀一聲開了,八王爺大步從中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將領,還有藍玨。
見到譚青玄,八王爺愣住了。譚青玄也愣住了,心下還在想,為什麼管仁會在八王爺府中?他不是說自己跟八王爺有些過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