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宮,是不是也是為了她?”
“我我不單單是為了她”丁大壯說到這裡,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想為你爹報仇?!”譚青玄驚愕地看著丁大壯。
他垂眸看著她,良久點了點頭。原來他心裡一直是放不下的。
譚青玄歎了口氣“我早該想到的,殺父之仇,如何能輕易放下。不過你放心,你要報仇,若有什麼要我幫忙的,我一定責無旁貸。”
丁大壯搖了搖頭,輕聲道“阿玄,你不必參與其中。我爹當初是為了救八王爺,不是你。”
“救了八王爺,就是救了我。”譚青玄拍了拍丁大壯的肩膀,“你記著,是我把你帶進京城的。
你有什麼事,我能幫的一定會幫。”
丁大壯笑了笑“你們譚家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八王爺會對你好,讓你幸福的。”
譚青玄沒想到丁大壯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果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幼稚青澀的少年了。
兩人閒敘了幾句,說了說近況。丁大壯便繼續履行他的職責去了。
譚青玄轉過頭,發現阿史那邪竟然還沒走。他在遠處望著她,有些失神,似乎在若有所思什麼。
每一次,她見到他,都覺得他整個人透著一股子邪佞。今日卻難得的正經起來。
見丁大壯離去,阿史那邪走了過來。忽然笑道“今日看著你,我忽然覺得此次來黎國不虛此行。”
譚青玄不解道“此話怎講?”
“遇到你之前,我總覺得女人不過是個玩物。看中了,搶回去便是。可來到黎國才發現,這裡的女人都不太一樣。黎國不但有女官,黎國的女子也多數敢愛敢恨,各有自己的主見。”
譚青玄笑了笑“認識殿下這麼久,聽慣了殿下說的荒唐話,做的荒唐事。忽然言談像個正常人,倒是讓人不習慣了。”
阿史那邪又恢複了往常的沒個正行“我聽說,你曾提議過皇上派一些先生教化突厥。倘若——”
“倘若什麼?”
阿史那邪卻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抬頭望著遠方“聽號角聲,向來是狩獵結束了。”
果然,那邊傳來了一陣號角聲,還伴隨著鑼鼓和馬蹄聲。譚青玄連忙向阿史那邪告辭,匆匆趕到了狩獵場上。
皇上和一眾妃嬪都在一處,歸來的勇士和少年們也都馳騁著向那個方向奔去。譚青玄便徑直走了過去,向皇上和眾妃行了禮,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著八王爺歸來。
圍獵場上塵土飛揚,許多少年鮮衣怒馬,看著便叫人心曠神怡。譚青玄忍不住多瞧了幾眼,好幾個還頗為眼熟。似乎似乎小時候都被她打哭過
她暗自咋舌,早知道當初自己就不該那麼衝動。娘親常教她的,做人留一線,來日好相見,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不過她轉念一想,初見麵時王爺還被她揍過呢,如今也沒覺得不好相見。而且那又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故而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這樣轉了幾個念頭,她才好整以暇端然坐著,等著八王爺到來。
不多時,一眾少年和屬國的勇士們便翻身下了馬,各自帶著自己的獵物上前來獻給皇上。
八王爺卻姍姍來遲,身邊似乎也沒有多少獵物。
譚青玄對於獵殺動物之事,本就不大讚同。尤其是春闈,動物正在繁衍的季節,這個時候獵殺,無異於涸澤而漁。所以見到八王爺空手而歸,心下卻是開心的。
八王爺走上前來,身上還沾了不少的草葉子。他下了馬徑直向她走來,譚青玄也起身走了過去。
她一麵替他摘掉頭上的草葉子,一麵嗔怪道“怎麼王爺出去狩獵,卻好像在泥地裡滾了一圈似的。”
八王爺笑了笑,捏了捏譚青玄的臉“確實是在泥地裡滾了一圈。”他說著將手伸進了懷裡,竟然掏出了一隻毛絨絨的白兔子。
那小白兔還不到手掌大,此刻正瑟瑟發抖。譚青玄歡喜地叫了起來,高興地接過來捧在手心。
八王爺瞧著譚青玄歡呼雀躍的模樣,忍不住也露出了一絲笑意。即便是什麼也沒有狩獵到,可周圍的人瞧著王爺和王妃這伉儷情深的模樣,也是豔羨不已。
但譚青玄還是感覺到了身後傳來的陣陣寒意。她抱著兔子轉過身的時候,果然見到皇上正深瞧著她,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譚青玄隻當沒看見,抱著兔子和八王爺一同落了座。其他一同去狩獵的男子們開始報各自狩獵的數量。
八王爺湊到譚青玄的身邊,低聲道“本王為了捉這小兔子,吃了不少的苦頭。你看,手都破了。”說著將手伸到譚青玄麵前。
誰料她一心都撲在兔子身上,喜歡地愛不釋手。對他的手隻是瞧了一眼,便又繼續擼兔子去了。
八王爺眯起眼睛盯著那隻兔子,眼睛裡露出了危險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