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豐八年九月戊戌(27)。
詔,於禦史台中彆開一院,重設知諫院,以諍朝政得失,仍以禦史中丞領之。
禦史台中的舊黨禦史企圖將諫官和禦史,合二為一的企圖,被徹底挫敗。
他們還無話可說。
因為聖旨是以‘恢複祖宗舊製,重申嘉佑善政’的名義恢複的諫院。
諫院一恢複,知諫院一職,頓時成為了各方爭奪的香餑餑。
因為禦史的職責,在於監察百官,隻有諫官才能針砭朝政得失,勸諫君王個人,甚至插手皇室內部。
這是他們的權力。
元豐改製,罷諫院,並入禦史台不再設知諫院一職。
實際就是皇權的擴張。
正常說,下一步就應該取消左右正言、左右諫議大夫等官職。
從而讓言官,隻能管百官而不能乾涉皇帝、皇室。
但,隨著兩宮聽政,皇權高漲的時代,告一段落,諫院的恢複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趙煦聽說了這個事情後,也隻是笑了笑。
因為恢複諫院,其實是他推動的。
恢複諫院總比禦史和諫官合二為一,然後讓禦史台成為一個可以操縱朝野輿論,裹脅國策的怪物要好。
“大家……”馮景趁著趙煦例行的在禦花園晨跑結束後,休息的機會輕聲的說道:“臣在禦廚那邊,聽人說似乎張都知的養子,被外放廣南西路為走馬承受了呢……”
趙煦麵無表情的道:“也好!”
馮景低下頭去,便聽著自家主君道:“張都知的養子,想必是文武全才的……”
“給廣西經略司打個招呼,讓他去歸化州那邊,盯著交趾人吧!”
說著,趙煦就雙手合十,做了個禮拜:“阿彌陀佛!”
馮景咽了咽口水,道:“大家隆恩想必張都知的養子定然感激涕零!”
可不是呢!
朕給你一個為國捐軀的機會,還不趕快叩謝天恩?
趙煦則笑了笑。
上上輩子,張巽是被他親自下詔,貶到廣南西路,然後命令地方官就地處死的。
如今,張巽還是被外放廣南西路,十之**大抵要死在歸化州了(今廣西靖西縣一帶)。
命運的神奇,讓人感慨。
……
太皇太後看著張士良帶回來的那些東西。
本該陪葬英廟和先帝的諸多寶物……
還有從張茂則在京城的宅邸裡搜出來的那些應該在永昭陵的寶物。
她的臉色,變得無比鐵青。
“這個賊臣,竟敢私盜曆代先帝神靈之物!”她沉聲說著:“老身幾為其所欺……”
張士良和老宗元匍匐在地,根本不敢接話。
“將他的屍首,用火焚毀,讓他去與慈聖光獻皇後謝罪!”太皇太後冷漠的下著命令。
“諾!”張士良、老宗元恭恭敬敬的再拜。
至於那些書信,太皇太後一個字也不提,張士良、老宗元自然當做不存在。
打發走張士良、老宗元後,太皇太後就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將侍奉了她多年的親信女官知尚書內省公事王氏叫到了身邊。
“王內省,且代老身去一趟親賢宅,勒令揚王從今日開始,閉門思過禁足……”
“從大內帶一隊剩軍去……”
“命他們日夜看守、監視揚王……”
“無旨意或非朝天子之日,不得令其出親賢宅一步……”
剩軍是大宋最忠誠的禁軍,也是曆代帝、後最信任的禁軍。
百年來,剩軍從未辜負供養他們的大宋帝後。
一切臟活累活都是他們在做。
王氏領了旨意,就要去辦事,卻被太皇太後叫住了:“揚王身邊,那個叫陳衍的內臣,把他處理掉!”
“諾!”王氏恭身再拜。